陸謙驟然聽到這句話，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這是一種物傷其類之感。
同類被當做豬狗一樣，作為土地的肥料。
前世乃至今世，也是第一次聽聞。
通幽觀的強大，第一次直面感受到。
方圓萬里，不知有多少城池，源源不斷向這座道觀輸血。
所用的每一個材料，都浸滿了人血。
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多久，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畢竟自己也是既得利益者之一，就沒必要矯情了。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唯有不斷變強，才能不為別人所魚肉。
“既然如此，為何每年還會減產呢？”于慈問道。
“老夫也搞不懂，找不出原因來。”五通觀主有些慚愧。
他身后站著五個黑幽幽的影子。
此乃五鬼。
五通觀主擅長養鬼、驅使五鬼，神秘莫測。
“老夫倒是覺得跟萬壽此人有關，近些年來，此人行事越發乖張。方才陸道友等人查明失蹤案與妙香教有關。我看正是此人貪墨了寶物。”
金陽氣道：“前些日，我孫金英也是受到萬明挑撥，才來打擾諸位。”
“我只是想和他們切磋一下而已，通幽觀的人也不見得有多了不起。”金英不服氣頂嘴。
“住嘴，孽畜，老夫的臉都讓你丟光了。”金陽怒斥，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自己這孫兒還算有出息，實力不俗；可惜喜歡爭強好勝，腦子不太靈光。
“等等！”唐冰此時忽然出聲。
“怎么了，唐道童，有何新發現？”韓冰璃疑惑道。
“此地陰氣有些不尋常，待我查探一番。”
說完，唐冰閉上雙目，口中念念有詞。
呼！
陰風拂過，風聲如鬼哭狼嚎。
夜晚中顯得無比陰森凄涼。
一團烏云遮住月亮，唐冰的臉隱藏于黑影之中。
烏云漸漸散去，第一縷月光灑在唐冰臉上。
眾人赫然發覺，眼前的女子仿佛換了個人。
幽綠雙眸，血紅皮膚，伸出嘴角的鋒利獠牙，渾身隱于陰霧當中，身影似虛似實。
猶如地獄出現的惡鬼一般。
唐冰變身的一剎那，五通觀主身后的五鬼撲通跪了下去，瑟瑟發抖，不敢抬頭。
“這是……”五通觀主仿佛見了鬼一般，手指顫顫巍巍指著唐冰，“鬼……鬼母代身法。”
“鬼母代身法？”陸謙疑惑道。
唐冰使用出這一招之后，感覺氣勢都變了許多。
甚至比得上煉氣期的高手。
看來這次行動，于慈專門帶唐冰這個道童，不是沒有原因的。
“鬼母代身法，是一門非常苛刻的法術。”五通觀主解釋道。
首先，要成為鬼母‘代身’的人，需要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命格。
如此才能吸取黃泉鬼母之陰氣入體。
修習鬼母代身之人，擁有號令鬼物精靈之能，強大至極。
但此法極難修成。
鬼母身上有黃泉陰風。
修行此法的人，終日遭受陰風刮骨之痛。
如同日日夜夜遭受凌遲，痛不欲生。
極少有人順利修習，大多數中途承受不住而亡。
“原來如此……”陸謙心中暗想。
怪不得唐冰說天底下沒有幻術能迷倒她。
每日承受如此痛苦，精神必然堅毅無比，豈是區區幻術能迷惑得了。
真沒想到，一個小姑娘能有如此堅毅心智，性格還如此開朗，陸謙自認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