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盛長權找呂梁山是為了余正浩走私一事,他總覺得其中還隱藏著些什么,因為呂梁山就在禹州那邊,要想調查清楚此事,呂梁山那邊會更方便些。
“這個倒是不清楚。”
徐長卿收斂住自己看戲的表情,想了想,老實道:“少爺,那邊沒有明說,只是說是接了一筆大生意,需要他們大當家親自過來處理。”
“大生意?”
“能有多大?”
盛長權無語道:“簡直是胡鬧!”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對山上的那群人來說,她有多重要嗎?”
盛長權濃眉緊皺,面上透著幾分急迫。
而看見盛長權生氣,徐長卿倒是不由地抿了抿嘴,似乎想要忍住什么。
不過,忍了半晌,他最后還是沒能忍住。
他小心翼翼地覷著盛長權的臉色,斟酌著開口說道:“少爺,其實,你也不要太生氣……”
徐長卿試探地看了眼盛長權,見他將目光轉了過來,心中有些打鼓,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徐長卿在心里暗道:“我要是把心里的話給說出來的話,少爺不會又要罰我吧?”
不過,作為一個真男人,徐長卿最后還是把話給說了出來。
“嘿嘿……”
“少爺,其實,我也覺得那個大生意或許是個借口……但是……少爺……咳咳……”
“……咳咳!”
徐長卿清了清嗓子:“或許……人大當家……其實就是……是為了過來找你呢……”
他試探著道:“你也不想想,咱們都離開那邊多久了,大當家的想過來見見你不也是當然的嗎?那時候,你和……”
“好了!”
盛長權沒好氣地瞪了眼徐長卿,阻止道:“別瞎猜了!”
“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了,我跟她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聲音里壓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仿佛被挑破了極力封存的過往。
窗外,汴京的暮色沉沉壓著鱗次櫛比的屋脊,也沉沉壓在他心頭。
余閣老榮耀一生,卻沒料到晚年竟如此狼狽,他老人家雖尚未離京,但其闔府上下籠罩的愁云慘霧,已如一片巨大的陰影,投射在盛長權初初初鋪展的仕途畫卷之上。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把握住其中的分寸,能夠做到了然萬全,卻沒想到,竟然會有其他人插手,結果……
盛長權搖搖頭,心中有些受打擊,不過,好在他于此事不過是邊緣人物罷了,倒也無妨。
只是,將來卻萬不可如此!
盛長權回過神,想到了春闈。
這次的春闈,近在咫尺,是他盛長權掙脫庶子桎梏、真正立于朝堂的唯一正途,容不得半分閃失,更容不得那裹挾著邊關風雪與江湖血腥的牽扯。
徐長卿縮了縮脖子,作為盛老太太親自挑選,出身毅勇侯府舊部親兵徐老爺子膝下的長隨,他深知少爺的城府。
少爺能獨創“權體字”震動文壇,能在余家傾頹的漩渦中冷靜自持,這份心智他由衷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