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盛府書房的門被“砰”地一聲撞開!
王大娘子驚慌失措、如同天塌地陷般地闖了進來,一張口就是:“老爺!老爺!不好了!”
“嗯?”盛紘眉頭一皺,有些不滿:“怎么你剛一管家就這般輕浮……你……”
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大娘子打斷:“老爺!出大事了!天塌了!”
王大娘子拍著胸口,聲音又尖又急,幾乎要背過氣去:“墨蘭!墨蘭那個殺千刀的死丫頭!跑了!不見了!”
“她……她跟底下的丫頭換了衣裳,趁著看守的錢婆子那個蠢貨一個不察,溜出門去了!”
“什么?”
盛紘本就正為朝中鹽務的繁雜賬目而焦頭爛額,此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驚得手一抖,筆尖“啪嗒”一下在賬冊上污了一大團墨跡。
“什么跑了?誰跑了?說清楚!”他煩躁地扔下筆,眉頭擰成了疙瘩。
“墨蘭!是墨蘭啊!”王大娘子急得直跺腳,語無倫次,“那個挨千刀的錢婆子!蠢得沒邊了!”
“被墨蘭用一顆金珠子就買通了心竅,放她出去說是‘上茅房’!結果呢?人一去不回!影子都沒了!錢婆子進去一看,屋里那個穿著墨蘭衣裳、梳著墨蘭發髻、背對著門坐著的,根本就是她那個挨了板子的丫鬟云栽假扮的!”
“那丫頭膽子都嚇破了,腿軟得站不住,什么都招了!全是墨蘭的主意!”
盛紘腦子“嗡”的一聲,一股邪火直沖頂門,剛要拍案怒斥,王大娘子又喘著粗氣,火上澆油地補充道:“還有!老爺!后園……后園假山那邊……好像也有鬼!”
“看守角門的王婆子午時親眼看見一個形跡可疑、裹著頭臉、鬼鬼祟祟的粗使婆子從那兒溜了出去!方向……就是朝著玉清觀后山那邊去的!”
“方才……方才負責暗中留意四姑娘院動靜的趙三也來回稟了,說隱約瞧見四姑娘房里那個叫云栽的丫頭……今日竟穿了四姑娘常穿的那件月白襦裙,一直背對著門坐著,身形……僵硬得跟廟里的泥菩薩似的,動都不動一下!這……這分明是調虎離山!是金蟬脫殼啊老爺!”
盛紘握著筆的手猛地一抖,又一滴濃墨重重砸在賬冊上。
他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中疑云翻滾如墨。
墨蘭被禁足后異常的“安靜”,云栽那詭異的舉動,可疑的粗使婆子,玉清觀后山……這幾個詞在他腦中飛速串聯、碰撞,一個極其不堪、足以讓整個盛家萬劫不復、淪為汴京笑柄的猜測瞬間成形!
一股寒意夾雜著滔天的怒火,如同冰火兩重天,直沖腦門!
“混賬東西!!”
盛紘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筆架上的毛筆嘩啦啦亂跳。
他霍然起身,臉色鐵青如生鐵,眼中燃燒著被愚弄的憤怒和對家族名聲即將崩塌的極度恐慌:“帶路!多帶幾個嘴緊可靠的心腹!悄悄的!快!!”
他必須親自去抓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