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堂。
“明兒,權哥兒呢?”
“怎么還沒回來啊?”
衛姨媽在到京之后,第一時間就是在觀察自家外甥女的生活環境,看看里面有沒有什么不對之處,而在面見過盛家的王大娘子等人后,她也是順勢就在明蘭的住處里歇息下來了。
因為盛老太太有禮佛的習慣,而恰巧在這幾日里,盛老太太又是出門前往了南邊的白馬寺里吃齋持戒,打坐修行一段時日,順便也是為自家的兩個孫兒接下來的春闈祈福,故而,此時的壽安堂里就只有明蘭等人了。
“難不成,權哥兒是有什么事兒?”
衛姨媽在明蘭的面前坐立不安,頗有些緊張害怕的模樣。
因為衛恕意的緣故,所以她的心里一直都是覺得盛家這里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不僅是明蘭,就連盛長權也是需要小心警惕,以免被人所害。
“嘻嘻!”
明蘭倒不覺得盛長權到現在沒回來有什么不對,她只是覺得衛姨媽的這副模樣有些可愛。
“姨媽,您在說什么呢?”
明蘭站了起來,走到衛姨媽的身邊,拉過她的手,笑嘻嘻地說道:“姨媽,您就放心吧!”
明蘭安撫著衛姨媽道:“我不是跟您說過了嗎?前幾日,阿弟他已經是過了童生試,也勉強算是有了些文名,所以他這幾日都是有些應酬的!”
“而且,還不用說阿弟他這次更是童生試的案首,鐵定的秀才公呢!”
想著前幾年盛長柏和盛長楓過了科考時的情況,尤其是盛長楓中了之后,那幾乎天天都是要早出晚歸的模樣,明蘭心中愈發肯定。
“哦?”
一說到這個,衛姨媽的注意力就有些轉移了。
“明蘭,你說的這個案首就是秀才公的事兒準嗎?”
雖說曾經的衛家也是耕讀人家,當年的衛老爺子更是正經的秀才之身,但衛姨媽出生之時,衛家就已然衰敗,甚至,就連她能識得一二字的原因也是因為衛恕意代父教女,由她傳給妹妹的,所以正經來說,衛姨媽其實是沒進過私塾的。
故而,她對這些官場上的道道有些不明白也是在所難免的。
“嘻嘻!”
明蘭也是開心地笑了起來:“姨媽,是真的!”
“意思也就是說,只要下次院試開榜了,那不管阿弟有沒有下場,這院試榜上都會寫他名字的!”
因為是在親近人的面前,所以明蘭也是一改往日的謹小慎微,變得開朗起來了。
她拉住衛姨媽略顯粗糙的手掌,疼惜地道:“姨媽,等阿弟他再過了鄉試的時候,您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因為過了鄉試,有了舉人的功名以后,就可以免除舉人名下田地的賦稅,所以一旦到了那個時候,衛姨媽家里的田地就可以投獻在盛長權的名下,省下了那些幾乎是占據了三分之二的田里收成。
“好!那姨媽就等著那一日!”
因為投獻一事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衛姨媽也沒有拒絕,尤其是在她聽見自家外甥女主動說這般話的時候,她的心中就更是無比的熨帖了。
因為姐姐難產的事兒,所以衛姨媽根本就不要盛家的一點兒東西,甚至,就連明蘭和盛長權偶爾要給她送些銀子,也被她一概回絕了!
因為她不想要這些沾了姐姐性命的銀子!
衛姨媽說,她可以要明蘭和盛長權自己的東西,但是,卻絕不會要盛家的!
因為,她一直都覺得自家姐姐的死是和盛家脫不了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