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聽見他這般說法的時候,眾人的表情都是有所異動,哪怕是向來穩重如泰山的盛長柏也是不自主地皺了皺眉毛,壞了他“不動如山”的嚴肅表情,可盛長權卻依舊是老神在在的,不見他有分毫的異樣。
對此,莊老先生自然是心里好奇的,因為這只有三個可能。
要么就是他心不在焉,沒聽進莊老先生說的話,要么就是他聽進去了,但面部控制的能力極好,可以輕而易舉地掩飾好自己的神態不教人發現。
可是,前者卻是不該,也不會,而后者就更是極不可能的了。
因為,就連莊老先生自己也做不到如此程度,又遑論盛長權這小小年紀?
因此,這也就還只有最后一個可能了,那就是盛長權這小子應該早就猜到了莊老先生接下來要說的話。
“有趣,莫不是長權這小子已然是猜到了什么?”
莊老先生暗地里默默地猜測著盛長權的心思,但面上卻不顯分毫,依舊是在開口解釋道:“其實,朝中的諸位大人們都是知道一點,那就是攘外必先安內,要想出兵反攻,那就必須要解決國本不穩的問題。”
“可是,國本之事又是極其特殊的情況,若是眾大臣一起上書,那就必然是有逼宮之嫌!”
“但太子之位一日不定,那出兵一事就必然是不可能的!”
“國本不穩,豈能妄動兵戈!”
莊老先生說出了盛長柏等四人的心聲,同時,這也是此世國人的心聲。
“既然如此,那……那……”
聽見這里,齊衡臉色忽的一下就白了起來!
不僅是他,就連盛長楓也是漸漸地回過神來,明白了莊老先生嘴里的潛臺詞。
“學……學究……您老的意思是……這次的……策論……”
盛長楓結巴而恍惚地問了出來。
不過,莊老先生卻是沒有回答,只是繼續道:“可是,爾等也是明白的,雖不知為何,但圣上并無意于此時立下東宮之位。”
“故而,此次策論得甲者,必然是要那些符合圣上心意的人。”
莊老先生說出了自己的證據,道:“若不然的話,此次會試副考官里也就不會是有禮部的申守正在了!”
說這話的時候,莊老先生的嘴巴里是有著淡淡的諷刺意味,似乎是表明他對申大人有著極其濃郁的意見。
但其實,平心而論的話,莊老先生是很欣賞申守正才華的,不過,因為申守正的為人卻是過于圓滑了,所以莊老先生在欣賞的同時也是不免有些鄙視,覺得他少了一些讀書人的風骨。
不過,莊老先生其實也知道,若不是因為申守正的圓滑,那他也不會走到現如今的這一步。
眼下,申守正雖然才不過是正三品的禮部左侍郎,但眾人皆知的則是他就要高升了。
歷來,會試的都是一正三副的,而主考官與副考官又都是由朝中一二品的大員來擔任,因而此次圣上將其中一位副考官的位置留給了申守正,其目的卻是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