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申守正是要比盛紘年長的,故而,盛長權若是稱呼的話,卻是要以伯父來論的。
“是,長權見過申伯父!”
盛長權從善如流,不卑不亢地換了個稱呼。
“爹,您看,長權此次登門還特意給您送了件禮物呢!”
眼見雙方已經打過招呼了,申禮也略顯得意地將自己手里的一方禮盒獻到了自家父親的面前,為盛長權請功似的道。
“哦?長權,你這般客氣作甚?”
申守正瞇著眼睛,小心地打量了盛長權一眼,語氣不變地道:“不過是上門訪友罷了,我家禮兒如何能當得起你送這般禮物?”
申守正不知道盛長權送的是什么東西,還以為他是送上了什么珍貴的寶物好從申家這里獲得些什么,由此,他的心下也是不由降低了一些對于盛長權的評價,覺得他太過于功利。
不過,礙于申禮的緣故,申守正也不好多說什么,但是,他也不想沾惹上什么麻煩,故而一口就將這禮物推到了申禮的身上。
畢竟,就算這禮物有什么麻煩,但只要不是在他申大人的身上,那就無什么大礙,作為一部尚書,保自家唯一一個兒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申禮倒是沒聽出自家老爹話里的意思,只以為他是在客氣,于是他抱著自己懷里的木盒,推開上面的匣蓋,從里面取出了一方卷軸來。
“爹,這可是長權兄弟最得意的一幅作品呢!”
申禮將這卷軸放到桌上,一邊攤開,一邊開口解說道:“這畫名為《寒江秋月夜》,乃是長權于一年之前,于漢江水畔有感而作。”
這是申禮在之前的路上,聽盛長權說的典故。
“哦?”
聽到申禮如此言語,申守正倒是微微一愣,明白自己剛才這是猜錯了,不過,他人老成精,面上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只是道:“是嗎?那老夫可要好好看看!”
再度瞥了一眼神色沒有什么變化的盛長權后,申守正才降低了自己內心的猜疑,轉而好奇地看向了那副畫卷。
只見,那畫上乃是正宗的水墨畫之景,一輪明月之下,寥寥幾筆,卻是勾勒出了一道浩浩湯湯的奔騰漢江,由東向西,一去不返。
其上,繁茂雜亂的蘆葦叢中,更是飛出三兩只孤寂的鳥兒,于月夜之下徘徊,一艘烏篷小舸正在江水中央隨波逐流,似有無奈傷感之意。
船頭,正有一個隱隱綽綽,身形模糊的人影,仿佛是在舉杯賞月,一時間,竟是透露出了一股濃濃的思鄉之情。
黑白淡墨,于細微處聽驚雷,竟是一副難得的佳品!
且,畫卷的左上角處,更是鐫刻著一首詩——“江碧青鳥霜逾白,山青月桂花欲燃。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此詩的筆法乃是用的盛長權自創的“長權體”,筆墨胖瘦有序,筋骨端方有矩,于始、末之處卻顯瀟灑之鋒,宛若出劍銳士,倒頗顯年輕人之姿。
“好畫!”
“好詩!”
“好字!”
粗粗略過,申守正當即就是托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