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推開房門走進來。
一進房間,就聞到一股沖鼻的酒精與煙草混雜味道,讓人稍微有些泛惡心。
只不過,即便混不吝如她這般,也沒敢在已經是在原家事實上掌舵人的兄長面前露出絲毫放肆之色。
尤其,還是在經過昨天那樣毫不掩飾的諷刺之后。
昨天的談判,自然是毫無疑問的崩盤了。
僅僅是看過一遍被精細校對過的賬目冊子,那位寺島家的大小姐就精確的指出了三處賬目上的漏洞和對比問題,明顯是早早的就有過調查。
不論是在原家倚作支撐的大阪不動產,還是在關西都有名的電影公司,都被對方判定為無投資價值的劣等資產,每一刀都像是扎在自家這位兄長心口里,讓他當場就氣得差點罵出了口。
等到回家之后,更是一下子摔了半酒柜的酒水,暴怒得一晚上都沒能睡著。
很顯然,在原家這么多年家底,自然是沒有那位寺島大小姐說的那么不堪的。
她的兄長之所以如此生氣,也并非因為這些輕描淡寫的諷刺。
而是因為,他幾乎都要將請您看在這些誠意的份上,收下我們當狗吧這種話說出口了,卻仍然被那位目無下塵的寺島大小姐一腳踹開,全然沒有在意。
這種強烈到幾乎扎進人骨子里的蔑視,才是在原治一郎如此暴怒的原因。
當然,作為一個標準的紈绔子女,在原良美自然是不懂這些。
以上的這一切,都是丸井先生等他們回來之后,才解釋給她聽的。
除此之外,目前能讓治一郎冷靜下來的,也只有她。
“治一郎。”
看著他一瓶接著一瓶灌酒的在原良美遲疑了片刻,還是喚了一聲,按照丸井先生說的那樣低聲道
“你喝的太多了。”
“在原家還要靠你的。”
聽著那自幼頑劣,沒有出息的妹妹難得的低聲勸說,酗酒的在原治一郎動作也不由停頓了下,隨手把還剩下半瓶酒水的瓶子扔到一邊,有些煩躁的捂著額頭。
是啊,在原家嫡系只剩他這一個男丁了。
在原治一郎抿著嘴,坐在沙發上沉默著,許久沒有回答。
在原良美也不敢動彈,生怕稍微有點什么多余的動作又要挨罵,等過了一陣子,治一郎那股頭疼的勁似乎過去了,才聽他沙啞著嗓子道
“嗯。”
“你把丸井先生叫過來吧。”
一邊說著,他才一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去洗手間嘩啦啦的沖起臉。
聞言,在原良美這才如蒙大赦。
只是她才剛一轉頭,就見方才使喚她進門的丸井秋已經邁步走進了房間,讓她稍稍愣住
“丸井先生”
“良美小姐,您也坐下吧。”被稱作丸井先生的高瘦男子聲音和緩的吩咐道,“少主的情緒還不是非常穩定。”
“啊那好吧。”
在原良美向來是個沒主意的,聽他這么說,也只得乖乖落座。
被稱作丸井先生的男人,是一位身材高手,發際線約莫到了中后戰線呈弧形平推,只余一層細細的發渣存留后腦勺,一道從天靈蓋一直劃過右眼,停留在唇邊上緣的中年男人。
看長相平平無奇,唯有那一道貫穿大半張臉龐與明顯是假眼的眼珠子,為他平添了七八分厲色,令人見之生畏。
谷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