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的瞬間。
一個運氣好些只被同伴帶著滾出去幾圈的老混混捂著胸口,才剛有些茫然的抬起頭,耳邊便響起重錘擂鼓般沉悶的響。
只聽“砰”的一聲,眼前那輛幾乎是碾著人剎車的漆黑廂車一個甩尾撞在巷道墻壁上硬生生停穩,連主駕駛的門都來不及開,正扇車門都被連塊踹飛出去,刮在地面上蹭起一片火星。
緊跟著從主駕駛位上下來的,卻是一個相貌極冷艷的高挑美人,即便穿著一身漆黑西服也掩不住那姣好的身姿,
只不過,此時對方卻裹挾著滿身煞氣
駭得人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僥幸沒被撞飛出去的其他混子們則紛紛舉著手里的刀槍棍棒,卻大多像武打片里沒什么酬勞的臨時群演一樣胡亂比劃著,一個肯上前的都沒有。
寺島幸卻根本顧不上這些人,整個人登時如猛虎下山般朝著巷道的方向撲過去。
但是,等她站在巷口的那一刻,卻剛好目睹了槍火閃爍的瞬間。
“伊織
瞳孔連帶著心肌同步緊縮,全身連血液都仿佛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入眼的,是抱住伊織身體,衣衫上染著血花,仍大聲哭號著的長發少女。
拿著槍的光頭還在猙獰的笑,將臉上那本就如蜈蚣般的疤痕都咧得褶皺起來,連臉上那撕裂開的傷口都全然顧不上。
“踏、踏。
似乎是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丸井秋下意識的回過頭。
明明臉上還插著扎入大半截的刀刃,但他那神情卻仿佛將一切都放下了一般,什么都不再顧忌了。
他再次舉起槍口。
不過,這一次卻是朝著正在向這里緩步走來的寺島幸。
原本他們的謀劃,是想要用這位寺島大小姐最看重的男人換走少主的。
在原家雖然敗了,但是他們曾經也是華族,也曾經營過偌大財產。
即便在日本國內沒了什么財產,但是他們在南美、密克羅尼西亞卻還有著許多的產業。只要能把少主帶出去,那在原家便還能延續下去
但是,這一切在他開槍的那一瞬間,就全部歸零了。
在得到這個結果之后,不知怎么,丸井秋反倒有一種放下全部的釋然。
他看著面前走來的那個女人,目光平靜。
至少,讓我為家主和少主討些利息吧,寺島大小姐。
“再見。
“砰
槍火再次閃爍的那一剎那,丸井秋原本釋然的眼神驀的一滯。
剛剛還恍若無人般從他面前走過的寺島幸,此時卻在他眼前停了步。
那纖白的手掌正握著槍管,舉向天上
滾燙槍管與皮膚觸碰時,發出嘶嘶的細微響聲,原本筆直的槍管都被掰到彎曲。
對上她那幾近晦暗的目光,手中攥著槍桿的丸井秋心中竟驀的升起一種獵物被天敵盯上時的強烈危險感,全身都升起如若實質的強烈刺痛。
“別礙事。”
耳邊才剛一響起那女人沙啞而壓抑的聲音,扣住扳機的手指與脖子近乎同時一痛。
緊跟著,眼中便漸漸的陷入無盡的黑暗。
對不住了,少主。
“咣當。
扔掉手中被砸到槍托粉碎的劣質組裝槍,連看都不看丸井秋那癱軟在地上,半邊頭骨都被砸得凹陷下去,脖子呈麻花狀擰了七八圈的尸體,寺島幸轉過頭望著伊織,一時間有種主心骨被抽離之后的無措感。
大腦中只余下一片空白。
像是被閃電嚇住的小孩子,除了本能以外再無其他反應。
直到,面前響起一聲同樣沙啞,而且還顯得有些稚嫩的嗓音:
“救他
像是因為很長時間未曾開口,而顯得有些不熟練。
懷抱著伊織的相葉千穗伸出沾染著血跡的手,死死的拽著幸的衣袖:
“伊織
心臟像是被錘頭狠狠砸中,她猛地清醒過來。
沒有絲毫交流,寺島幸幾乎是強搶般從千穗懷里把伊織背起,快步走向自己剛剛開來的那輛汽車。
“好慢啊
佐野詩乃三人站在武道館大門口。
因為不少藝人在參演結束之后,還會在演唱場地附近與粉絲們舉行一些小型交流會之類,所以武道館的觀眾散去的速度倒不算很快。
此時還有許多人流在武道館附近來往。
小狐貍前輩看了看手機。
距離伊織演唱結束,到現在已經有近半個小時了。
但是給他打了兩個電話也沒見他回,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八成是被幸帶走了吧。
“我們要不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