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因為從小就和伊織那幫男孩子混在一起,所以她并不是非常在意。
也沒什么時間在意這些小事。
等到下午放學,沒有參加任何學校社團活動,川崎幸率先走出校門,一個人往家的方向走。
校門口,一個背著大紅色制式兒童書包的男孩子有些躊躇的站在門口等著,見到幸走過來,小臉紅紅的湊上前,鼓起勇氣:“川、川崎同學......我、我能和你一起回......”
幸抬起頭,瞥了他一眼,突然道:“四月份樹枝上的蟲繭里孵化的是什么?”
“謝......誒?”
那個小男生被問得一懵,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但在幸那過于平靜的目光下,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強答:“是、是......獨角仙嗎?”
“蟲繭里的話,蝴蝶和飛蛾都有可能。”
“而獨角仙只會結蛹。”
幸聲音平和的說完,轉頭就走了。
那小男孩聞言先是一怔,而后立刻反應過來,追上前下意識的拽住幸的書包:“等等、等等川崎同學......”
然而,還不等他停下腳步,手臂上驀的一緊,耳邊就忽然吹起一陣惡風。
“呼——”
還不等他明白發生了什么,腳下驟然刺痛,緊跟著眼前便驟然一陣天旋地轉,全身都在慣性的帶動下翻了一整圈。
“砰!”
扛著書包的背部在一聲悶響里狠狠砸在地上。
他先是兩眼一凸,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止不住的捂著背在地上打滾,口中大聲的哭喊起來。
幸則皺著眉,用力抽出濕巾擦了擦書包。
像是沾了什么臟東西。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從伊織走了之后,她就變得特別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
以前明明是個和伊織他們在公園瘋跑、泥里打滾都能笑出聲的熊孩子,現在卻變得被人碰一下都會產生極其強烈的厭惡感。
那是一種類生理性的、本能的強烈反應,幾乎成了執念。
——你們又不是伊織。
校門口,原本還打算給同班同學起哄的幾個小男生目睹了這一幕,頓時噤若寒蟬。
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
掃了他們一眼,幸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家的方向走。
等回到家,先是放下書包、洗澡、換一身衣服,然后就來到后院新修的道館里開始個人練習。
過一個小時,隔壁道館的教練到了以后,則開始對練。
不知道是因為最近才生出的強烈潔癖,還是因為對‘被碰到’這一點的劇烈厭惡,幸的進步異常迅速,打法十足兇猛,連那位三十五歲就得到免許皆傳教練都常常對其連聲稱贊。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家這位弟子看著自己的眼神,總像是看臟東西一樣就是了。
除了這一點之外,態度認真、學習進度飛快、身體天賦超常的幸,簡直稱得上是一位完美的弟子。
然而,幸卻似乎從來沒有因為受到稱贊而開心過。
距離手開水泥柱還差得遠。
距離伊織喜歡的模樣,也還差得遠。
三點放學,一直練習到六點。
吃完晚飯之后開始念書,等到九點準時睡覺。
第二天五點起床開始晨練、準備上學。
沒有什么精細的日程表,頂多就是一個小號備忘錄。
剩下的,全都是她認為‘應該做到的事情’。
如果是伊織的話,肯定能夠做到。
至于其他人的夸贊與艷羨,她并不是非常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