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島幸背對著鏡子,轉過頭,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與柔軟。
她對著鏡子將右手背過去,用酒精棉動作輕輕慢慢的擦拭清洗周圍的傷口。
另一只手則稍微伸出去。
“小姐,我幫你擦吧。”
綾瀨還以為她夠不到自己后背上的傷口,主動請纓。
寺島幸瞥了她一眼,似乎有點嫌棄的稍微轉過頭,聲音平淡:“手機給我。”
“誒?哦!”
綾瀨小秘書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立刻反應過來——她們家小姐的潔癖很嚴重,不喜歡其他人接觸到她的東西。
肌膚就更別說了。
即便是像她這樣關系看似很近的身邊人,實際上也只是幫她整理一下每日的行程、名單和各類的工作順序等一系列的簡單工作。
過于親密的接觸,是幾乎不可能出現的。
而她之所以加上‘幾乎’,就是因為這一段時間見過的那個男人。
葵蒼綾瀨將手機包遞過去,寺島幸的動作則精準得像是工程機器人一樣,小手一夾,就從手機包里拎出自己的手機。
幸一邊嫻熟的涂著藥,一邊手法熟練的翻開前些日子剛注冊的Line號碼。
指尖在【視頻通話】的選項上停留了三四秒,最終卻還是沒能按下去,似乎是在擔心什么。猶豫了一陣子,屬于【語音通話】的獨特撥號響還是緩緩悠揚。
再瞟一眼屏幕上的備注。
【伊織】
果不其然。
綾瀨小秘書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備注,以及幸小姐那冰山似的面龐下隱約蘊藏著的微妙緊張感,別過去的臉上隱隱露出幾分促狹的笑。
招來寺島幸一個冷冷的白眼。
綾瀨小秘書頓時笑不出來了。
到底是辭退還是清洗,您給個準話好不好?
不過,當她陷入對自己未來的糾結時,幸手里的電話已經接通。
“喂?”
......
等到將小狐貍學姐送到她們家的居酒屋時,已經過了八點。
街道上原本堵成一片的車流,此時已是零零星星,但是地鐵站里仍是一陣陣的車水馬龍。
日本的早晚高峰遠比大多數沒見過的人想象得更加離譜,地鐵站里甚至長長會因為被擠掉了一些沒辦法回收的小物件——包括但不限于只有一只的鞋子、假發、女士隨身小電子玩具、被門撕裂的男士西褲......
椎名伊織此時要面對的,就是這樣的一波晚高峰。
正坐在站臺里的長椅上,他看看手機,磨蹭著想要拖到下一班人少的列次。
不過,等來的卻總是一波堵著一波的奮斗社畜。
幸的電話,就是趕上了一個這樣的時機。
【通話中......】
【掛斷。】
不小心點到了綠色標志的椎名伊織,毫無心理負擔的將寺島幸的電話掛掉,他向來是一個在特定情況下很厚臉皮的男人。
他站起身,也參與到社畜們的回家名單爭奪戰爭,決定就搭乘下一班列車。
椎名伊織也說不好,他究竟僅僅是單純的想要躲開寺島幸,還是因為今天一直陪著詩乃忙到了現在。
他有點煩躁。
想要找個只有自己一個人的狹窄隔間,痛快的喝幾瓶酒,灌到半醉之后躺床上就睡覺。
好像這樣做了,他就能逃避殘酷而冰冷的現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