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野詩乃仍舊沒有說話。
聯想到伊織剛才說的假設,她現在其實已經有點后悔干出這樣的事情了。
是啊。
以幸那種霸道而傲慢的性格,如果認定了一件事情,她怎么可能因為一點小小的威懾就放棄?
別說是一點點威懾,直到現在佐野詩乃都能清晰的記起幸小時候和她媽媽練習空手道時那被不斷打翻之后,仍鼻青臉腫的站起時的目光。
建議、澄澈,不含絲毫雜質。
一往無前。
那如果她在對待伊織的這件事上,仍保留著那樣純粹的想法,那......
被伊織抱在懷里的小狐貍學姐有點不安的在心里想著,一雙雪白的小手靜悄悄的伸出來,似是尋找慰藉般攀上伊織的后背反抱住。
白皙的額頭頂在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上。
寺島幸,是她打從有記憶以來,便認為是最美的女人。
無論是相貌、身材、家世、學識、運動、藝術......在她所能知道的任何一個方面,從以前就是幸的跟班的小狐貍學姐,都沒有能戰而勝之的把握。
她只是個居酒屋家出身、父母雙亡,從小都只能依靠姐姐和兼職過活的窮丫頭。
除了稍微長得好看一點、稍微會一點家務和料理之外,幾乎就沒有能與幸那種大小姐相提并論的方面。
再加上從小以來的經歷,讓她在面對幸的時候,止不住的便會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自卑感。
只有在和伊織在一起之后,這種感覺才稍稍散去。
是伊織的存在,讓她終于有了能夠直視寺島幸的底氣。
但是......如果伊織被奪走了呢?
畢竟伊織和她一樣,也是個無依無靠的窮小子啊。
如果幸提出某些他無法拒絕的條件呢?
而且伊織......也對幸有想法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佐野詩乃從心底里生出一股不甘和虛無感。
連帶著攀上伊織背后的手都不由緊了緊。
“......伊織。”
“嗯。”
“你不會被幸拐跑了吧?”
“為什么不能是我把幸拐跑了呢?”
“咚。”
小拳頭敲在胸膛上發出一聲悶響。
“嘶——”
伊織故意發出很夸張的聲音。
其實一點都不疼。
漆黑的夜色里,關了燈的房間床鋪上,
佐野詩乃微微垂著頭,窩在他懷里,聲音低低沉沉的:
“......我要和你在一起。”
椎名伊織聞言一愣,忽然反應過來。
只不過是稍微提了兩句,就是這種反應了嗎?
詩乃心中的不安感,原來比他想象中還要沉重得多。
椎名伊織沉默了一會兒,回以更加溫暖的擁抱,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團在自己懷抱里,用盡量溫柔的聲音輕道: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黑夜里,佐野詩乃抬起頭看著他的側顏,沉默了幾秒,用力的點頭:
“唔嗯。”
......
轉天,清晨。
【當當當當~】
伴著一陣清亮的鈴聲,椎名伊織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摸索著關掉手機鬧鐘聲。
然后手又重新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