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雯接到了沈銘的電話,就像是無助的孩子找到了依靠:“我……我在醫院的停尸房,等殯儀館的車子。”
沈銘又問道:“給叔叔穿壽衣了嗎?”
韓雯更是一臉懵,很是慌亂:“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沈銘又嘆一口氣,韓雯應該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整個人都不知所措了。
他說道:“你就在醫院等我。”
韓雯聲音都啞了:“好……”
沈銘翻著手機找到了殯儀館劉神仙的電話,打了過去。
“哎喲!沈總!”劉神仙的聲音很是爽朗,趕他們這一行,一般都是于鬼神為伴,二十四小時等生意。
沈銘說道:“劉總,找幾個兄弟去江城人民醫院,我在門口等你,我朋友的父親去世了,壽衣、錢幣、麻繩什么的都準備一套吧。后面我結賬,用心點。”
劉神仙:“好嘞!是停三天還是火化?”
沈銘說道:“一切從簡吧,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劉神仙:“好勒!我馬上去辦!”
沈銘摸著兜里,想找包煙出來,卻想著工廠失火后,自己也把煙戒了。
沈銘起身,開著寶馬向江城人民醫院趕去。
路上,他思緒紛飛,想著的年幼時父母被砂石車壓在地上,人刨出來的時候,早就是一灘爛泥了。
最后被殯儀館的車拉到火葬場,燒了就沒了。
沈銘笑著,他早就看淡了,人這一輩子,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死了燒成灰化作青煙,又進入宇宙的物質輪回。
生者已矣,生者還得瀟灑活下去。
江城市人民醫院,韓雯披著頭發,整個人都憔悴地不行。
“老板!”看到沈銘,韓雯喊了一聲,聲音帶著哭意。
韓雯和沈銘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沈銘很親近。
她情不自禁抱著沈銘哭得稀里嘩啦。
沈銘拍了拍韓雯的后背說道:“病了這么多年,也應該有心里準備,你活得好、開心、健康,叔叔泉下才安心。后面的事情交給我吧。”
劉神仙按照江城本地的傳統給韓旺德穿了壽衣做了法式,又和殯儀館的車一起去了殯儀館,凌晨五點,韓雯哭著抱著骨灰出來。
沈銘又讓劉神仙聯系工人連夜在韓雯家的自留地里連夜挖了一座墳,立好了碑。
韓雯繼續在聯系親戚。
“大表哥,我爸已經火化了,明天下葬,你看看能不能借你的車用一用。”
“啊……你車借出去了啊,哦……好的……”
“梨花嫂子,實在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你了,就是明天可不可以借下你們的車,我……我送我爸最后一程……”
“啊……車沒油了啊……好……好的。”
韓雯絕望而失落的放下電話。
農村的條件這幾年是變好了,很多家都有車,但是大家都不愿意把自己的車借出來裝死人的東西,覺得晦氣。
劉神仙說道:“車的事韓小姐不用擔心,我們有專門的靈車,可以送老人家一程。”
沈銘聽著韓雯一個個的求人,卻被一個個的拒絕,也覺得惱火。
他對劉神仙說道:“劉總,麻煩給我找二十輛車,全部要黑色奔馳,明天早上五點發喪下葬!叔叔的骨灰和遺像放我車上!”
沈銘獲得了韓旺德兩年壽命,現在韓雯如此困難,他都要幫到底。
只要給錢,劉神仙就能夠辦事。
韓雯看著沈銘,眼淚花包不住了。
第二天早上一早,一輛白色的寶馬五系在前面,二十兩黑色的奔馳跟在后面,浩浩蕩蕩從殯儀館出發,去紅旗村發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