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每一次呼吸,灌入鼻腔肺葉里的卻依舊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他總好似能看見這條空蕩蕩的街道上,擠滿了族人游蕩的身體,他們從來都沒有離開,他們還在這里,睜著一顆顆血流如柱的眼窟窿在盯著這里,在盯著自己!
他們死了,
被宇智波鼬殺死了;
他們死了,
眼睛也被一顆顆挖掉了!
慰靈碑墓地下葬的尸體都是沒有眼珠子,死不瞑目的族人,只剩下自己活著,一個人孤獨而絕望的活在這個世界,滿心滿眼全是仇恨。
然而,
空有仇恨卻無力量,宇智波佐助殺不掉宇智波鼬,也奪不回村子回收的土地,他甚至轟不碎根部圍砌的高墻,他唯一能做的不過是在墻上涂點油漆,自欺欺人罷了。
原本是宇智波豪門的二太子,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誰料一夜之間,慘遭滅門,兇手竟是....
宇智波佐助怒開單勾玉寫輪眼,悍然陷入昏厥,再醒來時族人都被排隊下葬了,他想找宇智波鼬復仇,那恐怕不知要等待多少年才能有機會,甚至,真的能有報仇雪恨的那一天么?
越仇恨,越絕望!
每一天活著,宇智波佐助都能感受到靈魂在煎熬,仇恨與絕望就像是兩條捆住自己的蟒蛇,在拼命的絞纏勒折自己。
提著晃蕩的油漆桶回到家里,冰冷空曠的房間里沒有絲毫生氣,宇智波佐助沒有進入主廳,他不敢進入那個房間,因為他總會看見兩具橫躺在地上的尸體。
宇智波佐助抬頭望一眼天空,黑霾密布的天空上,高掛著一輪猩紅妖異的月亮,從那天蘇醒后,他眼中的月亮就一直是紅色的,再不復蒼白皎潔,那是宇智波一族的鮮血染紅的。
轉身拐入自己的小房間里,把門反鎖扣上,窗戶早就用木板釘死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一點光和聲音都透不進來。
宇智波佐助不愿有一絲血色的月光透進來,也不愿有一絲空氣流淌進來,唯有如此,他才不會聽到族人慘死前的凄厲的哀嚎,那些空洞猙獰的目光才能被隔絕在外面。
漆黑像是一個全封閉的鐵屋鎖住了宇智波佐助,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生機,沒有希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他就像是一具活著的尸體蜷縮在墻角里,聆聽著自己微弱的心跳,安靜的細細品味著內心的恨。
這恨痛徹心扉,但這極致的痛卻反而讓他有一絲的病態的刺激,就像是某種成癮性的麻醉,讓宇智波佐助感覺到自己還是一個人,還在活著,痛苦的呼吸著!
然后,
一絲冰冷的呼吸吐在他的臉頰上....
宇智波佐助臉頰上的毛孔顫栗收縮,臉上的汗毛炸立倒豎,心臟似乎都停跳了半拍。
屋子里有人,
黑暗中有個人,
在自己耳邊吐了一口氣!
宇智波佐助驚駭欲絕,他單手支地,兩只腳凌空旋轉,狠狠側踢向耳側,同時雙眼瞳中的漆黑勾玉在瘋狂旋轉。
啪!
空氣里傳來清脆的彈響!
宇智波佐助感覺雙腳仿佛踢在一截軟鞭上,陰冷滑膩的觸感當即纏繞上小腿,接著,整個人便倒懸而起,頭下腳上的栽垂翻了個兒。
寫輪眼中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看不見人形的輪廓,也看不見查克拉在人體內流走的線條。
死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