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她才嘶啞道:“那些血,是....好像是在獻祭!”
畫面中,黏稠的血陡然自地上升騰而起,凝聚成一面面血色幕墻,那血墻恍似活物般在吞噬咀嚼著尸骸,白骨和血肉像是堆砌的石料般填充入血墻里,縱橫交錯的銜接著,就仿佛一座血肉祭圖正在開啟通往鬼域的大門,而一座恐怖鬼城正在從空氣中浮現出來。
甫一露面,便在饑渴貪婪的吞噬血肉,這是一座鬼城,活的鬼城,以人類的鮮血和骸骨召喚凝塑,降臨在人間。
——人類的血肉才是開啟無限城的鑰匙!
猿飛日斬瞳孔收縮成針孔,看著那鬼城吞噬咀嚼掉血肉后,逐漸映出清晰森白的城墻輪廓,墻上則涂繪滿血色恐怖的抽象畫,怪誕,陰森,詭異,雜糅在一起,卻偏偏給人一種邪惡妖冶的美感,恍如某種邪惡啟示錄誕生的扭曲神圣。
“無限城!”
猿飛日斬嗓子發干,那些畫卷上的涂繪分明就是極樂之匣內的那些畫卷上的內容,可惜,那些畫卷之后卻都不翼而飛了。
一切恍若昨日重現,似乎又回到極樂之匣打開的那一天,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在匣子里,而是在真正的現世,以血祭整個霧隱村來開啟了一座塵封在歷史傳說中的鬼城。
凝塑完成的無限城詭異的懸浮在半空,敞開的門中,無數長廊蜿蜒旋轉,無數房間顛倒錯亂,無數階梯如積木般斷截拼湊,一扇扇門扉時而開闔時而緊閉,陰森詭譎的琵琶聲在空氣中浮蕩,在錯落無限的空間中傳來重疊的回聲。
中心的回廊中,無數的階梯如蛇般,從四面八方蜿蜒交匯而至,一道道渾身沾滿血漬,黑煙繚繞的鬼從階梯中走出來。
高鬃馬尾蛇蟒服的六目劍客,手中的刀刃飲滿鮮血,六顆猩紅的寫輪眼幽幽轉動著;
一身白色和服,素雅冷淡難辨男女的瘦矮身影,渾身不沾染一滴鮮血,手中的冰晶折扇散發著森冽的寒霜;
渾身纏滿繃帶,全身浴血猙獰,背抗大刀的身影手中倒攥著一顆血淋淋的腦袋,正是負隅頑抗,但最終被他們分尸殺死的枸橘矢倉;
身材妖嬈艷美,一頭長發垂落在背后,行走之間旗袍開闔,裸露的每一寸肌膚上都掛著蒸騰霧氣的血珠;
全身宛如液體般流淌,半截身軀從液面中浮涌而出,渾身沾滿血漬的身影,嘴角咧開露出森森尖銳的牙齒;
削瘦的身形每一步邁出都仿佛丈量過一般精準,淡漠慘白的面孔中心一道豎紋,渾身倒插滿漆黑的白骨,唇齒間溢滿鮮血的色澤;
六道身形或高或矮,或男或女,俱都散發出散發出森然的鬼氣,黑煙與血霧交織繚繞,他們同時單膝跪在地上,低下頭顱面向中心的那道身影。
一時間,
無論是天幕畫面里,
還是天幕畫面外,
所有的視線都聚焦在那道站立的身影上!
那是一身與黑夜同色的禮服,胸口別一朵殷紅的玫瑰花,頭戴高頂禮帽,幾縷飄逸的碎發垂落在額頭,冷白色不似人類俊美的容顏上,一對血紅的眸子正平靜且漠然的望向天空。
一瞬間,
所有仰望天空的人,全都不約而同的感覺那對血紅的眼睛在透過天幕盯向自己,霎時間,全都瞳孔收縮,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鉆入尾椎骨,順爬至腦門,后背肌肉緊縮浮出成片雞皮疙瘩,腦皮陣陣發麻,有一種似乎被恐怖的惡鬼鎖定住,全身血液都凍結住的惡寒。
“人類!”
森寒冷漠不沾染一絲情感的聲音從無聲的默劇中穿透出來,像是原本被靜音的天幕陡然間開啟了聲效,陰冷的聲音擴散在天空下,傳遞入地面上每一個忍者的耳膜中。
“你們的時間結束了!”
“新時代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