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立維思考一番,說道:“這主意倒是不錯,如果集中到最后一年考試,可能大部分學生都會一直拖著。西弗勒斯,你覺得呢?”
“我沒有意見,你們又沒把魔藥包括進去。”斯內普冷冷地說。
“這個……”弗立維支支吾吾地說,“你也是決斗俱樂部的常規教授之一,不是嗎?你應該知道,黑魔法防御術一向是學生們的短板,幸虧有決斗俱樂部可以補上一部分的缺失。”
“盧平去年教得不錯。”麥格教授插話道。
“我明白,”弗立維說,“還有貝爾比,他們都非常不錯,但是……”
他遲疑了一下,試著組織語言說,“但我們都知道這門課是什么樣子——每位教授的教學時間只有一年,我不否認鄧布利多已經盡可能地去找優秀的巫師來教這門課,但是優秀的巫師和優秀的教授是兩碼事。”
“自己學得好,不代表就能教給別人。”菲利克斯總結道。
“沒錯!”弗立維眼睛一亮,“就是這樣!一位好的教授需要豐富的經驗,能了解學生碰到的各種難題……這個過程可能持續好幾年,但是對于這門課的教授來說,根本無法做到。”
“魔咒課和黑魔法防御術,雖然都教咒語,但側重完全不同。我教的是一般實用型魔法,當然也包括各種基本功,而那些決斗上能用上的攻擊性咒語和防御性咒語,基本都歸在黑魔法防御術的范疇……”
“恰恰這門課的教授是最不穩定的,遇到一位好老師,就能多學點東西,要是碰到不合適的,或是不擅長教學的,就會把課堂弄得一團糟。”
教授們都沉默了,心里冒出一大串這些年黑魔法防御課教授的名字,一個個對號入座。
菲利克斯也思考著自己接觸過的教授——既包括上學時遇到的,也包括工作時遇到的,坦白說,像洛哈特那種,已經是各種意義上的底線了。大部分人只是平庸,或者說不擅長教學生,他們往往把一個簡單的問題描述得云里霧里,讓小巫師們摸不著頭腦;或是完全從自身的經驗出發,自說自話,根本無法有效解決學生們遇到的麻煩。
這背后還隱藏著一個問題,就是這門課一直沒有合理的規劃。像是弗立維、麥格這種經驗豐富的教授,他們從一年級開始,一直教到畢業,對每個學生的特點都了如指掌,會針對性地給出指導。
而且每個年級應該教什么,教多少,大體上有什么反饋,也都十分清晰。
而到了黑魔法防御術……能照本宣科就已經算不錯了,像盧平這種為學生考慮,并試著補足他們欠缺功課的教授,可謂少之又少。
大部分人還是按照自己的習慣,這里講講,那里講講。東一榔頭,西一棒槌。
所以有的學生七年下來,會驚奇地發現,自己聽過七堂相同內容的課——來自七個不同的教授。
……
斯內普在旁邊不屑地哼了一聲,這不是事實嗎,有什么好討論的,他蜻蜓點水般地瞥了幾次角落里的新幽靈,覺得和菲利克斯脫不開關系,那身光亮的斗篷看著實在眼熟。
而且這個幽靈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擺出一副高冷的姿態,讓飄過來搭話的差點沒頭的尼克訕訕而歸。
門廳里傳來一陣喧嘩聲,學生們的馬車停在門口,他們頂著大雨跑進城堡,嘰嘰喳喳鬧個不停,學校里立刻充滿了活潑的氣氛。
菲利克斯也不說話了,他眼睛微微發亮,靜靜站在禮堂一角的幽靈突然活動起來,抓著皮皮鬼朝著門廳飛去。
學生們走進洞穴般深邃的門廳里,借助高高掛在墻壁上的火把,甩著身上的雨水。
“天哪,”羅恩說道,使勁晃了晃腦袋,把水珠灑得到處都是,“簡直是落湯雞。”
哈利默不作聲地擰著自己的袖子,擠出一大灘積水。他的鞋子、褲子也都浸滿了水,沉甸甸的拖著往下墜,頭發濕噠噠地粘在頭上。
“那、那是什么——”跟他們坐同一輛馬車過來的納威喊道,一臉震驚。
身邊的幾人抬起頭,望著通向禮堂的大理石臺階,在入口處,火光搖曳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懸在半空中,披著一件長斗篷,衣袂翻飛,銀色的眼睛十分冷漠。
“他手里拎著的是什么?”更遠處,有人注意到了這里的動靜。
“一個新生?”有人猜測著,可未免也太矮了吧,像是一個小蘿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