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恩斯女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所有的保護魔法都撤銷了。”
鄧布利多敏捷地探向預言球,在觸碰時停頓一下,然后握住了它。他微微閉上眼睛,整個人一動不動,過了片刻,他才像如夢初醒似的,把預言球輕巧地放了回去。
他輕聲呢喃:
“我親耳聽到了這個預言——大概在在十五年前的一個又冷又濕的夜晚,在霍格莫德的豬頭酒吧里,我去那里是為了見一個想做占卜課教授的申請人。我原本不打算讓這門課繼續下去,但申請人是一個非常知名的先知的玄孫女,出于禮節,我決定還是見見她……”
那人肯定是特里勞妮,菲利克斯在心里想。
“所以預言來自那次面試,應你的要求?”博恩斯女士問。
“是也不是。”鄧布利多輕聲說,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個夜晚。“我當時試著和她聊了聊,并希望她能稍微展示自己的才能,可是結果讓我大失所望,在我看來,她一點兒也沒能繼承先祖的占卜天賦,于是我告訴她,她并不適合這個職位,隨后轉身離開。”
博恩斯女士和菲利克斯都沒有說話,他們知道轉折要來了。
“……接著她做了一個預言,真正的預言。”鄧布利多喃喃道。他從袍子里取出魔杖,在兩人面前用力一揮,杖尖噴出一片銀色煙霧,緊接著一個刺耳、嘶啞的聲音出現了,帶著無法抑制的癲狂,就像是犯了某種疾病。
“有能力戰勝黑魔頭的人走近了……生在曾三次抵抗過他的人家,生于七月結束的時候……黑魔頭標記他為其勁敵,但是他擁有黑魔頭所不了解的能量……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共活,只有一個生存下來……”
聲音停止了。凝在半空的銀色煙霧像雪花一樣紛紛落下,在觸碰到地面前消失不見。三個人默默注視著這一幕。
“盡管來時我看過資料,不過——”博恩斯女士難以掩飾內心里的震撼。
鄧布利多微微低頭,目光透過半月眼鏡望著他們。
“老實說,我心里是存疑的,預言并沒有想象中那樣神奇,也不總是都能實現,否則魔法部也就沒必要派專門的人員跟蹤、觀察預言的進展了。但不管如何,申請人終究是做出了預言,還是一個十分危險的預言,再讓她待在那里是不負責任的。”
“確實,我在此前詢問過緘默人,這里的預言哪怕有一半能實現就不錯了。”博恩斯提供著佐證。
“所以你接納了她,保護了她?”菲利克斯問。
“我沒有太多選擇。”鄧布利多微微點頭,“尤其是預言被第三個人聽到了,盡管不是全部。沒辦法,西比爾當時生活拮據,只能住在便宜卻魚龍混雜的豬頭酒吧里,而我也沒指望能在那次面試中獲得有價值的東西,事情就這樣發生了。那個偷聽的人——在我當時的認知中,很大可能是一名食死徒,我就更不能冒險讓西比爾一個人在魔法界游蕩下去了。”
菲利克斯這才知道西比爾·特里勞妮當年是怎么到學校里教書的。
也不全是鄧布利多看走眼啊……而是怕她被伏地魔捉了去……
“偷聽的人沒有聽到全部預言?”博恩斯女士敏銳地問。
“他只聽到了前面三句。”鄧布利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