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施耐德嘆了一口氣,副校長的言靈是‘戒律’,這種言靈對于黑王那樣的存在效果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吧?
“不過,我也不能光在這里呆著……”弗拉梅爾停下手里的動作嘆了一口氣起身,拿起掛在一旁的牛仔帽扣在頭上,遮住了那張有些蒼老的臉,“搞不好世界就要毀滅了,得想想辦法才行。”
說著他沉默地轉身離去。
施耐德看著副校長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副校長是個很強大的男人,雖然沒有屠龍的心,卻有著屠龍的力量,這樣的男人面對世界存亡的關頭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即使是為了他的寶貝兒子,也得做點什么。而且這樣的戰力昂熱不可能不帶上,既然選擇讓他留下,那么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有頂破舊的牛仔帽下忽閃著金色,老牛仔騎著摩托奔馳在前往戰場的路上,就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在美國德州策馬奔騰。
他并不打算去戰場與黑王搏殺,但有別的事情只有他能做到。
不知怎么的,弗拉梅爾突然回憶起了從前,那是個不怎么好的天氣,也像現在一樣烏云蔽日。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昂熱的時候,這位卡塞爾學院的校長罕見地脫下了西裝換上了牛仔裝,甚至入鄉隨俗地騎上了馬,像是個真正的牛仔一樣。為的就是來美國德州找他。
他還記得跟昂熱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那個囂張的老頭子一見面就拿出副校長的任命書,說什么必須來他們學院當副校長。
弗拉梅爾當時就尋思著,為什么不是校長?他當場就拒絕了昂熱的邀請,并且明確地表示自己對屠龍沒有興趣。
可昂熱說他們學院就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開什么玩笑?一個屠龍的學院,居然需要不想屠龍的人才?這是個什么道理……弗拉梅爾完全不能理解。但是他拒絕不了昂熱的熱情。
因為那個老頭用身體行動‘說服’了他……簡單來說,他這個副校長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在他的眼里,昂熱一直是個卑鄙的人,為了屠龍不擇手段。
就像昂熱離開去征討黑王前說的那些話,令他不得不去執行自己的使命。
因為他知道這些話看似是說給所有人聽的,但其實都是在說給他一個人聽。
按理來說昂熱那家伙翹辮子了,他這個副校長不是該上位了嗎?可是那個混蛋居然把校長的位置傳給施耐德……這不擺明了想拉著他一起送嗎!?
還說什么寫遺書呢,這意圖就更特么明顯了,他們當中只有他一個人有兒子。
特別是最后一句‘我們已經太老了,老得都快沒用了,在最后總得散發一些余溫吧’簡直殺人誅心啊!
弗拉梅爾越想越氣,但是好像毫無辦法,畢竟……他是個疼愛兒子的好父親。
“唉……”
弗拉梅爾嘆了一口氣,用手拉低了被風吹起的帽檐。
龍與混血種的戰爭注定是悲慘的,就像是血色的黎明,昂熱想做那個刺破黎明的人,但在黎明之前是無邊的黑暗,所以想逼著他當那個守夜的人。
可他從來就沒有屠龍的心,當守夜人也不是那么偉大的想要守護人類的黎明到來,只是想讓他可愛的孩子安然入睡罷了。
施耐德看著弗拉梅爾遠去的背影,收回目光,看見了原本那個老牛仔坐過的位置上留下了一封信。
他突然間愣了愣,有些猶豫地拿起信封,信封上貼著的便簽上寫著粗暴的話語,‘幫我轉告我兒子,老子其實是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