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的審判切斷了死侍們前進的道路,上杉越背上背著一大堆珍藏已久的日本刀,雙手握住兩柄,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圓弧,兩只斑駁的、青筋暴露的手臂依舊強壯而有力。
他站在繪梨衣前面,赤裸著上身露出背后同樣漆黑的紋身,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
“你們兩個保護好繪梨衣,老子找昂熱算算以前的舊賬!”
他沖著護在繪梨衣兩邊的源稚生和源稚女吩咐了一句,然后頭頂著黑日沖向死侍群。
刀鋒劃出完美的圓周,圓弧赤紅發亮,黑日如死亡般寂靜,他行走在死侍潮中,像是死神在人間行走,任何靠近他的東西都會被漆黑的太陽吞噬。
漢高無法反駁上杉越的話,因為他們的水平確實沒有這么離譜。
這家伙像是一頭人形暴龍一般在死侍群里橫沖直撞,如果昂熱靠的是技巧,他靠的就是純粹的蠻力和血統帶來的強大言靈。
眾人愣神地聆聽著老人口中吟唱著的古老證言,此刻的上杉越仿佛站在流云火焰中的佛像,極端沉靜,威儀具足。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目睹這神臨一般的場景,與其說這是個言靈,不如說它是個祭奠,一個以區區人類身軀達到龍王領域的祭奠。
如果沒有遠處黑王的存在,他們甚至會相信這個家伙才是某位龍族君王降臨!
“這……這是人類能做到的?”
“這是皇,來自日本的皇,日本最后的正統皇血。”貝奧武夫神色凝重,在白王事件后,他們作為校董或多或少都調查過關于日本的情報,“這是昂熱叫來的吧?聽說他們曾經是舊友。”
眾人欣喜地看著天空中的黑日,現在已經不是顧慮來人是從何而來的了,只要是人類,那么就是他們的助力。面對人類存亡的危機時刻,沒有人會在意友軍是誰,只要你們幫忙殺死黑王我們就是好朋友!
但是他們或許從來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就像沒有登上過珠峰的人永遠無法想象出山頂的風景。
秘黨摸索了幾千年,仍然只摸索到了龍族文明的邊緣。
上杉越依舊只是一個以人類之軀逼近龍王的個體,那么那個文明的最深處,那位此刻在他們面前面對如此規模的言靈爆發,依舊沒有被驚擾睡眠的黑王究竟有多恐怖?
身為黑王的尼德霍格怎么可能沒有感受到周圍爆發的元素波動?但是他依舊在沉睡著恢復體力,甚至連呼吸都沒有半分急促。也許只能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真的睡死了,沒有被吵醒。
另一種……就是現在人們表現出的力量不足以驚動他。
他就像是在觀眾臺上看著舞臺上的小丑們表演著無聊的戲碼昏昏欲睡。
黑日緩緩地旋轉起來,以驚人的速度吞噬空氣,掀起劇烈的狂風,一瞬間整個戰場的風向都朝著上杉越改變,那些撲向昂熱的死侍被猛烈的狂風卷向上杉越。
昂熱也轉頭看著遠處朝著他走來的上杉越,兩個人老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都帶著挑釁的笑容。
“他們……是在搶怪嗎?”有人忍不住吐槽。
“少廢話,有時間廢話不如給我加大火力!”漢高打完槍里的子彈一邊換彈一邊臭罵,“沒看見這數量一點都不見少嗎?”
是的,當人們以為昂熱和上杉越已經殺死很多死侍的時候,卻發現死侍的數量跟之前沒有什么兩樣,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
“這里究竟有多少死侍?”
就連上杉越也忍不住皺眉,如海潮一般的死侍擋在他們去往帝王殿前的路上,再這樣下去他們根本到不了黑王面前就會被死侍群淹沒。
上杉越再次揮刀,黑日猛地收縮,驟然增強的狂風把大群死侍拉了過去,還未達到上杉越面前,它們就被熾熱的高溫點燃,但是在這空氣稀薄的黑日附近,它們不會劇烈燃燒,而是身體發紅發亮,像是燒著的炭,最后化作塵埃。
上杉越信步前行,走到昂熱身邊。
揮刀把燃燒的尸守打成碎片,碎片觸及黑日的邊緣就化作雪白的灰燼,在兩人周圍形成白茫茫的煙灰。
“不知道。”昂熱淡淡地回答,“不過想殺光他們看上去不太現實。”
“那么我們就直搗黃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