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婧的采訪風格非常地簡潔直白。
耳畔,輕輕縈繞著酒吧中不斷的歌聲。
在他一側,姜藝靜默地如同一尊雕像,全然沒有了那般土匪氣息,時不時地喝著悶酒,目光偶爾從許婧的臉上掠過。
邱木敏銳地觀察到了這一點,眼神玩味。
他依稀記得,渣男本渣徐愈曾經對他說過一句話:前女友這種存在,要么成為仇人,要么成為情人。
搖了搖頭。
他將頭偏向一側。
“不知道你有沒有關注過網上對你的一些評論?”
“嗯?”
邱木輕輕地放下酒杯,低下頭來思索了幾秒鐘。
“其實,我并不怎么過多地關注于這些。”
“哪怕是和自己有關的事情?”
“你要知道,互聯網這么大,要是我每天都需要抽出時間來看看每個人的評論,我想,我一天下來便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情了。”
許婧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有些話說起來簡單,可真要做起來,可沒那么容易。
“網上有人說,你之所以能創作出壞小孩、占星術這類的作品,是因為有一個非常不幸的童年……甚至,是心理變態,你怎么看?”
邱木微微一愣。
都2202年了,他對說出這種話的人非常好奇。
“我一直覺得這種話背后的邏輯很奇怪。”
許婧握著筆,目光微抬。
一道綠光從天花板上傾瀉下來。
“按照這種邏輯來講,所有寫過出軌戲碼的人想必都應該經歷過出軌,這么說來,作家和編劇大概是出軌風險最高的職業,你覺得呢?”
許婧不禁笑出了聲。
姜藝微微抬頭,嘴角也帶著一分笑意。
“除了劇本小說之外,我們都知道,你還是一個歌手,我看過你演唱《天空之城》時的視頻,這首歌的音樂風格似乎和你筆下悲愴沉重的故事,有著些許差異,你覺得是什么原因?”
“可能是因為情景不同吧。”
邱木喝著酒,斟酌著用詞。
總之。
他不可能說,那是因為紫金陳、島田莊司、還有李志,是三個不同的人。
哪怕是說了。
大概也沒人會相信。
“情景?”
“嗯。”
邱木點了點頭。
“你看,我演唱《天空之城》的時候是在酒吧,我總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給大家唱一首哀樂吧。”
說著,邱木停頓了一下。
“我要是真的唱了哀樂,到時候,那條視頻可能不會是我唱歌,而是我被人趕下臺的場景了。”
可能第二天的新聞頭條會變成,《震驚,一男子居然在酒吧干出這種事》。
接著。
許婧繼續問了幾個與占星術有關的一些問題,以最后一個問題作為收尾,吧臺之上,酒吧的駐唱也恰巧唱完最后的一首歌。
“從隱秘的角落開始,關于你的身份也多有熱議,有人認為你是一名演員,有人認為你是一個編劇,有人認為你是一位作家,還有人認為你是一位歌手。”
嗯。
邱木的粉絲著實繁雜。
其中,演技粉和顏粉算一類,推理粉和編劇粉算一類,而歌迷單獨為另一類。
目前,以推理粉和編劇粉占據上風,一統中原,但演技粉和顏粉正虎視眈眈,至于歌迷,只能勉強營生,處于社會的最底層。
“不知,你對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對于這個問題,邱木思考了一會兒。
如果在他穿越而來的那個時候問他,想來,他一定會果決地對所有的身份表示否認。
哪怕,他也為了錢披著馬甲賣過幾首歌。
但。
在經歷了這些之后,他的思想自然有了變化。
“創作者吧。”
在姜藝和許婧的疑惑之中。
他保持著嚴謹的態度,目光穿過酒吧里的人群。
“無論是什么身份,編劇也好,演員也罷,都是一個創作的過程,甚至,如果可以,我覺得,我還可以充當更多的身份角色,比如導演。”
說著,他朝著姜藝使了個眼色。
兩人相視一笑。
采訪結束。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已過午夜十二點。
天空一片漆黑,沿路的燈光如同海上明月的倒影,朦朧,明朗。
許婧在采訪結束的不久,便先行離開,姜藝親自把他送上了車,奉行著一個前男友的基本準則。
“說說,你們是什么情況?”
“什么什么情況?”
姜藝兩眼一翻,裝傻充愣。
“你和許婧,怎么今天搞在一起去了?”
“你好歹也是一個作家,說話能不能嚴謹文明一點,什么叫搞?”
姜藝對于邱木的用詞表達著不滿,臉上浮現一抹復雜的笑容,路燈將他的影子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