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
一列滿載著槍械與糧食的軍列從鐵軌上呼嘯而過,車頭上的膏藥旗隨著微風飄蕩。
列車白煙鳥鳥,伴隨著轟隆聲徐徐駛入車站,上面的日偶本兵架起了機槍,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這里是位于前線一個叫潘拉貢的小鎮,距離仰光僅80公里,原先是以出產玉石而聞名,英國人早早在這通了鐵路,如今作為日軍前沿補給站,從后方送來的物資基本都往這送。
“くそっだんだん荷物が減后方運來的東西越來越少了呢。”
看著從列車上卸下來的大堆物資,站在哨塔上持槍警戒的日本兵川島涼介不由發出感嘆。
以往每個禮拜都會有三到五輛軍列到這,現在半個月才過來一火車皮,簡直沒法比。
“涼介君,你不知道后方的鐵路被炸得很嚴重嗎,還能保持軌道運輸的線路已經不多了,我們這里還算是一片凈土呢。”
旁邊的同伴趴在機槍上,耷拉著眼皮侃侃講道,作為老兵他更清楚這里的情況,對此也見怪不怪了。
火車上除了這期補充的物資以外,在后面那幾列車廂里還下來了兩個中隊的士兵,幾名軍曹正吹著集合哨大聲吶喊整隊。
那些士兵從表面看年齡最多不超過十六七,每個都瘦不拉幾的,有的還沒槍桿子高,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驚奇與不知所措。
“可惡啊,現在大本營派來的援兵居然就這樣了”涼介捏緊了拳頭忍不住怒罵道,與其說是士兵,倒不如講那些只是穿著軍裝的小孩子罷了。
機槍手點燃了一根香煙,抽了兩口便把煙遞到了涼介嘴邊,隨后又沒所謂的講道“這批士兵好像是去補充75聯隊的吧,看樣子日川大左估計要罵人了呀。”
涼介接過香煙,詫異的看了一眼身邊這個同伴,對方就好像個局外人一樣,似乎對這件事并不在意。
“石原君,你怎么能這樣說”
“呵十分抱歉涼介君,是我失言了呢。”機槍手石原撇了涼介一眼,輕蔑的笑了笑。嘴里雖然說在道歉,可那語氣上卻是說不出的刺耳。
見對方如此態度,涼介心里也是十分生氣,轉過身自顧自的滴咕道
“大本營就應該多動員一些年輕人,讓他們拿上武器為天皇效命,而不是派這些娃娃兵到這來湖弄我們,把精銳都調到太平洋和美國人打仗,那緬甸這邊怎么辦就剩下一群沒打過仗的新兵和不想打仗的老兵懦夫,能勝利才怪了”
聽到這番言論,石原嗤之以鼻的冷笑笑沒再多說什么,也不想想,國內要是還有青壯的話,至于讓這些娃娃兵上戰場嗎
要放到以前,誰要是陰陽怪氣的說自己是懦夫不敢打仗,那石原絕對會沖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光。
可是現在自己打了五年仗,從華夏戰場輾轉到了緬甸,經歷的事物太多了,早就看透了一些東西。
身邊這個年輕士兵貌似對戰爭保持著一路既往的熱情,這可不一定是件好事,他見過太多抱有這種想法的人,而現在大部分都已經去見了天照大神了。
石原算是運氣好的了,打了這么多年仗愣是沒被子彈咬到過,身邊的戰友就像韭菜一樣換了一茬又一茬,有的高升上位、有的兩眼一抹黑埋在異國他鄉的土里腐爛,但不管怎么樣,都改變不了他們做為戰爭犧牲品的事實。
按理說五年的軍齡好賴也得混到個尉官當當,但正是因為在某些方面偷奸耍滑的行為,導致他至今還是個上等兵。
不過石原也不在乎,當軍官就意味著更多的責任與付出,他目睹過太多拿著武士刀康慨激昂沖在最前線的尉官軍曹,無一例外大多都成了那冰冷的尸體,實在是不值。
不愉快的對話讓氣氛陷入了尷尬之境,兩人也沒再聊天,各自擺弄著各自的武器,無聊打發著時間。
望向西邊的山脈,太陽已經藏了起來,落日的余暉映紅了天際,涼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遠在家鄉的那位未婚妻,不知道此時她過得如何
就在他發呆之際,天空中由遠至近突然驚現出一陣恐怖的咆孝聲,伴隨著陣陣轟鳴,數十道火龍從山脈那頭緩緩升起,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這邊襲來。
“あれは何ですか炮炮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