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部隊余下的追擊事宜,再把指揮權交給了方敬堯、孟煩了和周桐等人后,廖銘禹便來到了前線野戰醫院里視察。
醫院建在當地的一座小村落里,雖然建筑設施比較簡陋,但在后勤人員的布置下還算整齊干凈,整個規模也非常大。
這里依舊是二線部隊最繁忙的地方,一場戰役下來傷兵數量激增,陸續有士兵被擔架抬到此地。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醫護人員,四周充斥著消毒水與血腥混合的刺鼻味。
手術室傳出的慘叫此起彼伏,護士端著一盆盆血水進進出出,甚至還有拎著一包被鋸掉的斷肢殘臂走出來清理,偶爾也會有一些搶救無效的士兵尸體被抬出來。
戰場急救不比得普通外科手術,他們親眼看到一個被炸爛大腿的戰士,當時醫護兵為了快速止血,直接將一根裸露的動脈用止血鉗壓著打了個死結。
到了這里醫生一看,這條腿是保不住了,必須馬上截肢,在給傷員輸上血后便吩咐助手處理傷口。
可能是長期高強度的手術工作讓助手反應變得有些遲鈍,他居然在沒止血的情況下就剪開了那根被打結的血管,一股鮮血噴涌而出,瞬間將他的眼鏡與整張臉給染紅。
還好手主刀醫生眼疾手快,立馬接手用止血鉗壓住血管,然后迅速進行清創。
反應過來的助手顧不上鮮血糊在口罩上的血腥味,趕緊取下眼鏡走到一邊,給醫生遞上工具配合縫合……
他們首要任務是讓士兵先存活下來,不至于因失血過多休克而失去生命,至于其他的那都是后話了。
畢竟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被感染。
這里的場景只是醫院里的冰山一角,縱是身經百戰的士兵,看到這一幕也不免心里發怵。不得不對那些醫護人員肅然起敬,內心脆弱的人真的是難以勝任這份工作。
“老邢,再催催后勤運輸隊,盡快把下一批醫療物資送過來,待會去問一下這里的負責人,如果血漿不夠就讓警衛團過來幫忙,總之一句話,盡全力救治每一個傷員!”
“是,我馬上去安排。”邢福全點頭答應。
嘆了口氣,廖銘禹不打算堵在這添亂,他帶著幾個親兵徑直往里走,在打聽了一陣后才找到了第三團所在的病房區。
“哎呦喂啊!”
還沒進門就聽到了一陣鬼哭狼嚎,廖銘禹沒來由的翹起了嘴角,這一聽就是蛇屁股那小子的聲音。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兩張病床,兩名護士正在給蛇屁股與不辣的傷口清創。
好巧不巧這倆難兄難弟傷勢都在腿上,不辣的右小腿有道十厘米左右的開放性傷口,那是被炸彈沖擊波碎片炸傷的,還裝了固定直板,應該是骨折了,不過修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
蛇屁股是左大腿與小腿都被子彈打穿,大腿上的傷口更突出,雖然腿骨沒事但被帶掉一大塊血肉,附近的組織都有些潰爛壞死,送來醫院之前就有些感染。
雙氧水在傷口上滾落泛起白色的泡沫,如果豎耳聆聽還能聽到與傷口產生化學反應而形成的細小吱吱聲,但那刺激也不是一般的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