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嘯卿現在才開始打量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看來他還是有些本事。
“海正沖!”
“到!”
“第一主力團是你的老部下,張立憲沒在這里,就由你代他發起進攻。希望你不光有軍人之表,還有軍人之里。”虞嘯卿沉聲說道。
“是。”
海正沖立即答道,隨后走向沙盤面前,標準地向孟煩了敬了一禮。
孟煩了趕緊站直還禮,隨后倆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交鋒。
海正沖性格較為沉穩,他盯著沙盤來回蹲著步子,認真思考道:“首先,我會將渡河器材用鋼板做應急改裝,繼續沖擊。”
“呼叫遠處火力,對一防二防投射大量煙霧彈掩護渡江部隊,至于你三防上的步兵炮就不用我操心了,師座自會處理。”
士兵利用鋼制避彈板步步為營,2000多人的第一主力團已與日軍糾纏在一起,這是場血戰,關乎這雙方指揮官和他們部下的尊嚴。
透過沙盤仿佛能看到那些排山倒海,前赴后繼的虞師士兵,他們正在向日軍陣地不要命的沖鋒,海正沖沒有夸大他的勇氣,虞師的第一主力團卻是能夠做到這一點。
而孟煩了,現在作為“日軍”卻想盡一切惡毒的辦法殺傷著自己的同胞兄弟,第一防線已成了一鍋亂粥。
按照這個趨勢,海正沖雖然也無法依靠第一主力團突破日軍防線,但他可以死死的纏住日軍,給后續的進攻部隊創造機會。
只等著支援而來的二團成功過江,那他們就能一鼓作氣拿下一防陣地。
“現在我軍后撤,所有未和敵人糾纏的士兵撤入甬道,一防陣地上我只留一個中隊與你們糾纏。”孟煩了突然下達了指令。
“怎么了,這么快就要放棄你的一防陣地了?”海正沖悠然自得地說道,他以為孟煩了想保存實力這才讓出了一防。
哪知孟煩了只是默默地冷笑一聲,立即做出了新的部署:“二防抽調出一個大隊,居高臨下對一防陣地上所有人無差別射擊,同時擲彈筒迫擊炮一起轟擊這片區域。”
“什么!你瘋啦?”
海正沖蒙了,無差別射擊,這樣的命令完全不在乎自己人的死活。
一團士兵費盡心血眼看就要攻下來的陣地就要付之一炬,而且就在這不分敵我的瘋狂命令下,那傷亡過半的一團幾乎不可能撤出戰斗。
孟煩了最后卻以一個中隊為代價葬送掉虞師的第一主力團,外加海正沖這個參謀長。
打到現在,孟煩了充其量損失就損失了一個大隊左右,但他們的防線還在,日軍可以通過甬道再次占據第一防線予渡江部隊迎頭痛擊。
反觀虞師,突擊的加強營和第一主力團白白的扔在陣地上,沒有打出一點實質性效果。
海正沖也看出了這場戰斗的結果,只是他一時間難以接受慘痛的失敗。
“下去吧,你已經盡了,只是沒這小子無賴。”虞嘯卿安慰道。
海正沖深吸口氣,他仍然保持軍人最后的禮節,再次向孟煩了敬了一記軍禮,沒有拖泥帶水轉身退到了后面。
虞嘯卿走到前面立正站直了身軀,沖著端坐在椅子上的廖銘禹誠懇地說道:“你的部下不是草包,我看錯了,道歉。”
“接受。”廖銘禹微笑說道。
連可虞師兩員大將,這要還說人家是草包,那自己手下的人不就成了比草包都不如的貨色了嗎?
對于軍事上的可造之材虞嘯卿向來看重,在這方面他倒也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