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鳳南他們在和山崎亞衣排練時效果還不錯,《悲歌》低沉婉轉的曲調搭配上山崎亞衣小提琴的哀鳴,讓人聽了直起雞皮疙瘩。
小提琴、大提琴、鋼琴的三重奏互相配合,只要演奏好了完全不下于初鹿野的鋼琴獨奏。
只是意外終究是有的,山崎亞衣不在,代替她的女生感悟不到演奏的精髓,自顧自突出了小提琴在整場演奏中的作用,顯得其他人都成了陪襯。
隨著小提琴那高昂的樂聲通過話筒傳遍主席臺,剛準備開口唱男低音的石原慎太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被憋死。
石原慎太:???
小提琴音調怎么起得這么高?
那自己的男低音還怎么唱?
這被小提琴一掩蓋,周圍的觀眾不就什么也聽不清了嗎?
無奈之下,石原慎太保證男低音渾厚的音調不變,氣沉丹田提高了音量。
純正的《悲歌》原曲是沒有人聲的,那就是一首鋼琴三重奏的純音樂。
而此時石原慎太唱的男低音歌曲是鳳南托熟人譜的曲填的詞,平時練習本來就會有人聲和樂器略顯違和的情況產生,再加上現在被小提琴打亂了節奏,他幾個八拍跟下來,臉憋得從紅變成了紫色,才堪堪能壓制住那越來越自信的女生。
石原慎太現在很后悔,總之就是非常后悔。
早知道在后臺排練的時候,就不跟那女生說些什么“你盡力演奏”之類的話了。
這也太盡力了啊!
整場演奏瞬間就變成了一把小提琴拼命地凸顯自己,宛如歡快的小姑娘一樣拖著身后的其他哀鳴的樂器在操場上跑,而石原慎太的男低音在后面玩了命的追也追不上,最后累死在跑道上。
在看臺上的觀眾們面面相覷,這高二學生會創新的……還挺獨特,跟傳統的樂隊演奏就是不一樣。
坐在觀眾席上的音樂社成員們愣是也給聽懵了,不明白這種東西是怎么敢拿得上臺的。
他們事先沒有排練過嗎?
也不對啊,平日里就數著他們高二學生會去音樂社請教地最勤,不然初鹿野部長也不會讓音樂社成員去救場了。
而來看熱鬧的外行只覺得越聽越別扭,但人家已經事先說過了是創新形式的演奏,也就不好說啥。
后臺,鈴木撫子滿臉疑惑,齋藤源則是憂心忡忡,只有涼介沒憋住,笑出了聲。
“雖然我知道現在笑不太地道,但是高二學生會很顯然被坑了。”
明日川知道涼介指的是那個彈鋼琴的男生,畢竟是他起的調子而且起得太低了,但其實導致高二學生會演奏出現如此重大事故的,還是那個臨時來救場的女生跟整個團隊的契合度太低了。
如果是山崎學姐來,以學姐和同伴們的默契,肯定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
“學姐看到這種情況,估計會很傷心吧。”明日川在心里輕聲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學姐可能會因此傷心落寞,他就有些不舒服,繼而對那個變相囚禁了學姐的山崎家主,好感一降再降。
他難道就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女兒想要的是什么嗎?
就如同明日川對山崎亞衣的熟悉了解一樣,此時此刻坐在特殊看臺里的山崎亞衣臉色略顯痛苦。
善良的山崎亞衣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臨陣脫逃”了,不然高二學生會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如此不堪,被上萬觀眾和全體學生看笑話。
本來應該是她站在臺上擔任小提琴手,和學生會的諸位勠力同心,而不是坐在看臺上跟個外人一樣,冷漠地注視著一切。
真是一次令人痛苦的體育祭。
在山崎亞衣的視線里,仿佛世界失去了顏色,只剩下了深邃的黑和刺眼的白,二者混在一起,變成了蒙蔽人心的灰。
于是她痛苦地閉上了雙眼,祈求這場體育祭趕緊結束。
高二的演奏草草收尾,石原慎太和鳳南的表情都不太好,陰沉著個臉,就好像那梅雨季節的天一樣,要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