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某些時候會下意識的說出心里話,然后在說出口的那一瞬間,自己就會明白闖了大禍。
比如說現在,身為冷血動物的明日川就覺得自己的血液都涼了幾分。
冷血動物并非體溫很低,冷血的意思是這類動物的體溫會隨著環境溫度的改變而改變。
那明日川體溫下降無非就一個原因——初鹿野的氣場讓空氣都快凝固了!
雖然他并不覺得惹了初鹿野是什么大禍,但他還要靠這個女人帶路……
好吧,現在看來是沒什么希望了。
果然,初鹿野冷著眉眼,滿臉的譏笑嘲諷。
她也不說話,反正她想表達的一切都已經飽含在神情之中了。
對于明日川和初鹿野這兩個雙商異常恐怖的怪物來說,哪怕是一個字都不說,這兩個人都可以猜到彼此的真實想法。
也許這兩個人玩你畫我猜都根本不需要動筆。
“小姐,老爺叫您忙完了回來找他。”島田先生拉開木門探出頭來,看著站在門口一步未動的初鹿野花沢說道。
初鹿野左手捏著明日川的頭將他從手臂上拽下來,隨手扔給島田先生,淡然的語氣隨之而至。
“將這家伙帶到那個女人的房間附近,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島田先生鄭重地點了點頭,將明日川纏在手腕上離開。
在路上,這個沉默寡言的半百老人一言不發,好似被拔了舌頭的死士,又或者是沒有添加語言功能的機器人。
明日川望著擦肩而過的那些陰沉著臉的守衛,試探性地開口搭訕。
“那個……島田先生對吧?你應該知道你家大小姐其實是在開玩笑的吧?”
明日川有些心虛,他總覺得這種死板的保鏢沒什么幽默細胞,萬一待會真給他埋了怎么辦?
島田先生看了明日川一眼,說道:“我一直想跟您說聲謝謝,神谷少爺。”
明日川一愣,而后恍然。
“叫少爺有些奇怪了,神谷君就好。至于謝謝,確實是你欠我的,應該道謝。”
島田先生臉上露出了一絲輕松的神態,但繼續緘默了。
直到他領著明日川來到一棟看上去就比周圍房子要華貴得多的樓宇附近,他才輕輕將纏在手腕上的明日川放到旁邊的雕欄上。
“當初您救了我的命,我一直在神谷少爺和家主老爺之間猶豫不決,不敢妄加推斷。但今天老爺跟我說,神谷少爺您是我們這邊的,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終于能夠報恩了。”
島田先生微微欠身鞠躬,白手套按在胸口,一絲不茍的發梢從耳后逃逸出一根,垂在他堅毅的眼神前:“老爺給我的死命令是,日后您的安危等同于小姐,于公于私,這都是應該的。我島田后半生的追隨者將再多一人,希望神谷少爺您能多和老爺小姐往來。”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
如果能成一家人就更好了。
這也是初鹿野大吾的意思。
日本現狀便是如此,龐大的財團總是會培養眾多的義子義女接手產業,繼承方式更像是中國古代的世家世襲制度。
而初鹿野財團比較特殊,短短幾十年便拔地而起,高層沒來得及培養什么心腹,全靠初鹿野父女撐著。
若初鹿野大吾有個能成大事的兒子,他也不至于現在還這么累。
但很可惜初鹿野花沢畢竟是個女兒身,除非招贅婿,不然未來的初鹿野財團終究是改姓。
就是這種青黃不接的現狀,導致初鹿野大吾明明已經年紀不小了,還是奮斗在一線,想給自己女兒多創造一些有利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