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鹿野將其中一杯放在桌上輕輕一推,茶杯連帶著碟子滑到了明日川手邊停下。
她一挑眉抿了一口手中另一杯,聳了聳肩:“想喝的話可以自己去沏。”
“那為什么給我?”
“你閉嘴,現在沒你插嘴的份!這是我們之間的事,罪魁禍首滾到門口等著。”
明日川開口詢問,被初鹿野皺著眉給懟了回去。
他見狀縮了縮脖子,端著茶杯和碟子退到門口,倚著開著的紅木門旁觀。
確實就像初鹿野說的那樣,兩個女人之間的事就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
一旦他插嘴,必然會有意無意偏袒學姐,那只會讓失態朝著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見這狗男人倒是很識趣,初鹿野便覺得也許談一談不是什么壞事。
“你知道怎么抹除拔掉釘子后留下的凹痕嗎?”
初鹿野將腰倚在桌邊,一條腿伸直另一條腿自然彎曲,左手橫在胸下,托著右手,又抿了一口茶,突兀問道。
山崎亞衣歪頭仰視著初鹿野,神態平靜,搖頭。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某個人在前兩天告訴我,哪怕是拔掉了釘子,也會留下凹痕。后來我在家里釘了上百根釘子然后親自嘗試……”
初鹿野緩緩伸出手,而后注視著自己手上的兩枚創可貼說道:“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抹除凹痕并不是不可能,但遠比拔掉釘子或是釘釘子來的困難。”
她冷笑一聲收回手,微微彎腰,面對面近距離看著山崎亞衣,仿佛雙眸都變成了豎瞳。
“我尚且還在想辦法彌補給某人留下的凹痕,怎么可能輕易原諒你?你在我心里留下的凹痕可深多了,不要企圖用一句話就一筆勾銷。”
明日川這才注意到,山崎亞衣手上居然有創可貼。
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居然回去后釘了上百根釘子不說,還嘗試了各種辦法抹除痕跡?
他吹了吹茶水的熱氣,心想這家伙居然開始轉性了。
“我今天來就是跟你說這件事的,”如果是以往,山崎亞衣見初鹿野這等強勢和無法溝通,可能已經轉身就走了,防止被她身上的惡意扎到。
但回頭望了一眼明日川以及他投來的鼓勵眼神,山崎亞衣直視著初鹿野那不耐煩的眼神,堅定地說道:“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自己泡茶就自己泡茶,凡事都要邁出第一步。
山崎亞衣居然真的在初鹿野故意的下馬威里,起身來到茶幾旁,十分優雅地給自己沏了杯茶。
望著茶杯里豎起來的茶梗,山崎亞衣淺淺一笑,轉身舉著茶杯看向初鹿野。
“我相信這會是一杯好茶!喝完茶,我們好好聊一聊吧!”
初鹿野見狀,回頭瞥了一眼站在門口嬉笑著喝茶的明日川,輕輕哼了一聲。
你究竟要改變我的人生到什么程度呢,神谷明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