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川話沒說完,被初鹿野伸手打斷了。
她腳下輾轉幾步,從并排行走的姿勢來到明日川面前,跟他面對面。
“這世界上有那么幾種職業,他們的操守不允許他們褻瀆身上的制服。”
初鹿野的眼眸仍然是冷的,跟蛇瞳一樣,還沒從剛才的“大戰”中緩過來:
“尤其是這些救人無數的頂尖醫生,他們在乎的是病人的生命,這種在乎隨著他們救治的病人越來越多,會病態地變成一種心理——絕對不能讓病人死在自己的病床上,自己的手染的血,必須是活人的血。”
“正因為這些不缺錢花但仍然堅守一線的專業醫生心中的這份執著,想要讓他們同意一個什么都不懂的菜鳥給一個絕癥病人動一場成功率僅有六成的手術,難如登天。”
“你說的這個,在天朝叫‘醫者仁心’,意思是醫生悲天憫人,只要患者有一絲希望就不會放棄治療。”明日川摩挲著下巴回答。
“有些偏差,但差不多意思。”初鹿野不置可否:“所以最快也最高效的方法,就是用我背后的勢力給他們施壓,相當于明著跟他們說,我要讓他們還人情,這場手術他們必須同意……他們可沒有我對你的信心,在他們眼里無異于親眼看著你將病人開膛破肚然后殺死。”
“還是那句話,這會讓你父親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人脈瞬間崩塌,”明日川皺眉:“順天堂醫院以后絕對會防著你們。”
面對這樣嚴肅的話題,初鹿野居然笑了:“是啊,但父親絕對不會失望的,他建立人脈就是為了有一天能用到。在今天之前,或許我還會有所顧忌,不得罪這些醫生。但現在,即便是我們跟他們決裂了,也會有忘年交填補這份空缺的。”
初鹿野看著明日川,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矮幾公分的她做出這種動作,跟挑逗沒什么兩樣。
因為如此一來,她就需要仰頭看明日川,而明日川則需要斜瞥著她。
“我們不讓出位置來,偷腥的狗男人又怎么有機會上位?”
“你的意思是你為了我才做了這么大犧牲?”明日川雖然猜到了,但沒想到初鹿野說的如此直白。
不過想想也是,她從來只擅長打直球,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接。
“還算有些良心。”
初鹿野拿開手指,戲謔一笑:“我記得某人說過,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還清了,那么現在你是不是該欠我人情了?打算怎么還?”
“請你吃頓飯怎么樣?”
“呵,就這?”初鹿野一臉“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的表情,氣極反笑。
“我親手做的。”
“……”
“我可以邀請你來我家做客,請你吃頓晚飯,當做還人情怎么樣?”
明日川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仿佛是引誘無辜少女的撒旦。
直球?
春奈那種夜襲強吻的直球他都能接,這種程度也就灑灑水。
“……”
初鹿野低著眉,居然猶豫了!
說起來……
好像還不知道這狗男人的父母是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