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川瞪大了眼睛指著初鹿野:“最毒婦人心……最毒婦人心啊!你是打算讓我當免費勞動力一直到你畢業?你們資本家真的是吃人長大的吧!”
初鹿野來到一個賣章魚燒的攤位前,回眸看著明日川,眼神里有說不出的光芒閃動著。
“現在是九月下旬,明年仁德義塾高中的畢業季在三月下旬,滿打滿算……你也就最多干六個月。怎么,半年的時間都堅持不下來?呵,那你以后也不要自詡是完美的男人了。”
明日川站在距離初鹿野幾步遠的地方,望著路燈下這一抹白色的倩影,從初鹿野的話語里讀出了她的另一層意思。
距離她畢業,還有最多六個月時間。
周圍熙攘的人群發出的歡快笑聲融雜在一起,逐漸變成了不可名狀的話語,從明日川耳邊流過去。
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卻在距離地面三四米的位置被路燈阻擋。
月光和燈光涇渭分明,籠罩在眾人頭頂。
初鹿野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就沒有看明日川了,而是在跟賣章魚燒的同學交談,詢問章魚燒的口味。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懼怕初鹿野,在校園里閑逛的學生們會選擇刻意避開她。
于是在明日川面前,一幕“千軍萬馬避白袍”的荒誕畫面成了世界名畫。
初鹿野身旁一米居然空出了一片空地,只有小攤車孤零零在她身邊。
在她締造的盛世里,卻沒有人愿意靠近她。
就像生活中一樣,她孤單到變成了孤傲。
明日川突然胸口有些悶,導致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這是她最后的文化祭,從暑假開始前她就在規劃如何將這個文化祭做到最好,讓所有學生盡興享受屬于他們的三天。
她心里除了有將自己最后的文化祭做到盡善盡美的私心外,剩下的一切都是為了學生們著想。
但學生們卻因為種種事情,可以疏遠著她。
如果不是跟初鹿野很熟的話,大概明日川也是謠言的忠實信徒,認為她只是個沒有感情的冷酷獨裁者,只能看到她無情的一面吧?
看著初鹿野一絲不茍的秀發盤成的發型、精致的淡妝、甚至淡色指甲油的雙手。
他突然醒悟,這個女人比任何人都想好好享受今年的文化祭。
但卻因為種種事情,她耽擱了許多可以盡情玩耍的時間——
在(E)班教室被拖了將近一個下午,原本只需要排練很短時間就能籌備完善的節目被他弄成了聯合表演,今天上午還因為擔心他會被醫生找麻煩而缺席文化祭……
“嘖!”
明日川大力地揉搓著自己的頭發。
因為這個瘋婆娘一如既往地強勢和將所有事安排的完美的能力,差點連他都給忘了,她終究也是個花季少女。
不管她是學生會會長還是初鹿野財團的獨女。
在這個屬于全體學生的狂歡時刻。
她首先也是個學生啊!
于是明日川捋平自己的碎發,踏前一步,走進了初鹿野身邊的無人地帶。
“嗯哼~奶油還是番茄醬,真是難以抉擇啊。”初鹿野一只手撐著攤位的小吃車,另一只手輕輕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
“咚!”
一只捏著一千円紙幣的手輕輕砸在小吃車的柜臺上,明日川的舉動嚇了攤主同學一跳,也將初鹿野的目光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