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咖啡廳里只剩下了路明非的聲音。
路明非把自己第二次遇襲的全部細節都告訴楚子航,包括襲擊者的特征,襲擊者取消言靈的手段,以及那一個特殊的銀面具。
沒有任何保留。
這一次,路明非還把保存在自己這里的面具碎片也帶了過來,給楚子航展示。
路明非很清楚,襲擊者不僅僅是與楚子航長得很相似,他就是楚子航的父親,楚天驕。
路明非曾經看過楚天驕的照片,他很清楚天驕長什么樣子,再加上,襲擊者被奧丁控制著的情況與楚子航被控制的情況如出一轍,所以路明非很容易就猜測到了襲擊者的身份。
正是因為猜出了襲擊者的身份,路明非才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沒有把自己看清入侵者面孔的事匯報給學院。
否則,路明非隨便賣一下慘,申請一下學院的支援,都會對他在日本的行動都會有很大的幫助。
路明非擔心這件事情會對楚子航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楚子航的血統才是真正的不穩定,要是因為各個事情讓校董會抓住把柄,再針對楚子航召開一次聽證會就麻煩了。
楚子航拿著襲擊者的面具沉默了許久,卡塞爾學院里一直流傳著楚子航是一個面癱的傳說。可楚子航平時那張面癱臉和他現在的樣子比起來,也稱得上是表情豐富了。
路明非也并不催促,他知道這件事對楚子航的沖擊肯定很大。
“你說的那個人應該是我的父親。”楚子航把面具的碎片放在了木桌上,他的聲音就像烏云下的海潮,平靜,卻又帶著能淹沒世界的壓抑。
“我父親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就神秘消失了,那也是一個雨夜,他來仕蘭中學接我放學,開著邁巴赫上了高架橋,遇見了很多難以解釋的事情……”
“后來傷痕累累的邁巴赫被人找到了,發現它的人形容那輛傷痕累累的邁巴赫像是被激光切割過,而我父親卻永遠消失了,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他。”
楚子航為路明非講述了他當初的遭遇,這是他心中埋藏得最深的秘密,這么多年來,他第一次向著其他人講述那一個雨夜發生的事情。
“奧丁,雨夜,高架橋……”路明非在心里重復著細節。
楚子航之前并未給路明非講述過他父親消失的細節,路明非現在知道的一切信息都是他自己拼湊出來的。
如今看起來,楚天驕在那一個雨夜消失之后,并沒有被奧丁殺掉,而是被奧丁控制了。
“你在日本有沒有調查到,我父親在離開源氏重工后去了哪里?”楚子航盯著路明非,眼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翻涌。
路明非知道楚子航在期待著什么,可他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襲擊者的言靈是時間零,如果他想走,其他人很難追蹤到他,而我當時又受了重傷昏迷了過去,所以我沒能追蹤到他的去向。”
“至于蛇歧八家的后續調查……他們不提也罷,蛇歧八家的人完全沒用!”
楚子航眼中的光芒落了回去。
他知道時間零是楚天驕的言靈,路明非的話又一次證實了楚天嬌出現的事情。
楚天驕消失多年之后,重新出現在日本,可是楚子航卻和自己父親錯過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我想我要向校長申請在日本多待一段時間了,只希望我的父親他還沒有離開日本。”
楚子航看著路明非勉強地笑了笑,身體輕輕地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這讓他顯得有些沒有精神。
“師兄,你也不用太擔心楚伯父的狀態。”路明非說,“既然楚伯父他出現了第一次,那就肯定會出現第二次,那就會出現第二次。”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數。”楚子航看著路明非,“我只是在想,他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日本襲擊你?你們兩個人應該沒有任何關系。”
“楚伯父不是想主動襲擊我,他是被人控制了,我在戰斗中都能感覺到他的不正常。”路明非搖了搖頭。
好吧,路明非撒了一個小謊。
路明非并沒有感覺到楚天嬌的不正常,在與他戰斗的過程中楚天嬌表現得就像是一個正常的強大混血種。
路明非是通過上一世的記憶推測楚天嬌被奧丁控制的,否則還真不一定能這么聯想。
“這塊面具碎片上的花紋是一種功能不明的煉金紋路,這是龍類技術下的產物,按照你的說法,這些紋路說不定就有控制精神的效果,但是面具本身的風格無法與任何已知的龍族風格相對應。”楚子航輕輕地觸碰著銀面具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