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孫好像告訴了路明非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有說。
路明非最討厭的就是說話打機鋒,說一半留一半的那種人,有事情敞開了說不好嗎?非要當謎語人。
但路明非也不能為此指責參孫,因為參孫她并沒有刻意地故弄玄虛。
她是真的只知道這一半……
作為一個普通的龍侍,參孫也并不清楚太多龍族最頂尖的隱秘,她已經把自己能想起來的,與“神”“世界樹”有關的東西都告訴了路明非。
路明非最終沒有理會參孫的抗議,先把她托付給了楚子航,而自己則返回了犬山家。
考慮到參孫可能會對現代社會不適應,而做出什么蠢事露出馬腳,路明非還特意給楚子航打了一個預防針。
這個預防針大致就是說,這是參孫第一次出國,所以可能不太適應,如果她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還請楚子航不要見怪。
路明非對于參孫的提醒則是,少說話少做事、一切都聽楚子航的。
事實證明,路明非的提醒完全多慮了。
在回去的出租車上,參孫和楚子航就像是兩尊人形石像一樣漠然,仿佛中間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把他們隔開了,兩個人完全沒有任何交流,參孫完全沒有暴露的可能。
楚子航不說話是因為天生面癱,事實上,他平時也就在路明非、蘇茜等少數幾個人面前才會話多一點。
如果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楚子航就會顯得很無趣,因為他基本不會主動開口說話。
參孫不說話則是因為,她看著車窗外的東京夜色看得有些入神了。
參孫繭化結束之后,就一直守在三峽水庫的周圍沒有亂跑,緊接著就是楚子航安排的人渡過大海把她送到東京。
也就是現在,參孫才有機會仔細看一下這個時代的人類城市。
人類的變化很大。
參孫上一次進入人類社會是在幾千年前的西漢末年,那時候,她偽裝成諾頓的侍女,在人類的世界里生活,那個時代人類文明在參孫眼中可以稱之為簡陋,他們可沒有制造出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高樓、霓虹燈、公路上連綿不絕的車流……
參孫對著車窗外的景象愣神,眼瞳滿是東京夜色的倒影,這一切對于她來說都是新鮮的事物。
這個時代的人類,似乎掌握了一些奇怪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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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回到犬山家的時候,繪梨衣還沒有睡覺,病房的窗戶里透出白色的微光。
“又熬夜玩游戲。”
路明非悄悄地走近了房間,輕輕敲了敲桌子。
墻上的鐘表清晰展現著現在的時間,現在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了。
這個時間對于其他現代人來說,可能是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可對于繪梨衣而言,這個時間已經相當晚了。
畢竟,繪梨衣身體不算太好,不能熬夜。
繪梨衣看見路明非回來了,立刻關掉了顯示屏,把游戲手柄藏在了坐墊下面。
做完這些,她才撲騰撲騰站了起來,一副乖巧模樣。
路明非從坐墊下拿出了游戲手柄,顯得有些無奈:“我都進來了,你才想起來藏游戲手柄,這是不是有點太遲了?”
如果現在是兩個人剛剛翹家那一段時間,繪梨衣看見路明非這個無奈的表情,肯定會以為自己做錯什么事情,不過現在嘛……
繪梨衣掏出小本子寫字,寫完之后就端端正正地擺在路明非的面前。
“下一次,我會努力藏快一點的。”
兩個人相處了這么久,繪梨衣也漸漸學會和路明非開玩笑了。
“不!”路明非看著繪梨衣,“我在很嚴肅地在說這件事情,沒有在開玩笑。”
誒?繪梨衣漸漸收斂了自己的神情,顯得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