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女人生孩子也基本上都是在家找村里的老人幫忙接生的,所以丫頭就一直都沒有上戶口。
再加上父母走的又早,老爺子沒讀過書取不出什么好名字,也就沒給她取個大名一直叫著丫頭,所以上戶口的時候老爺子就讓我給她取一個。”
盡管取了大名,不管是老爺子還是村子里的人依舊叫小姑娘丫頭,名字很美,卻沒有人叫。
那個名字就好像是不屬于她的人生,盡管觸手可及,卻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丫頭是和心思細膩的孩子,她看出阮沭的情緒低落,在來給她們這一桌敬酒時她的目光一直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阮沭卻不忍心對上她的眼睛,他怕自己會一時沖動阻止了這場定親宴。
他是警察,面對十六歲孩子定親這種不符合法律規定的事情他應該阻止,但他不能。
如果他阻止了,丫頭的病該怎么辦?
就像陳頌說的,他幫的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就算找了社會救助依舊是杯水車薪。
更何況老爺子和丫頭都是性子傲的,人可以窮,但不能沒志氣這句話一直都在他們的骨血里。
面對慈善救助他們就要放下自己的高傲,那種無形中的壓力沉重的讓他們傳不過去,否則他們不會選擇將丫頭的病情瞞著自己。
他們要瞞,阮沭除了痛心外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陸斯昂感覺到了阮沭身體的緊繃狀態,知道他現在處于極度矛盾中,于是伸手去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拿著酒杯的手微微抬起。
“讓你少喝點,沒看見丫頭過來了嗎。”
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阮沭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沒有責備,沒有催促,只有理解。
他明白,陸斯昂在給他們臺階下。
“我們家小丫頭長大了,我這做哥哥的突然心理有種嫁女兒的感覺,舍不得。”
阮沭輕笑,用著輕松的語氣調侃道,可陸斯昂卻知道他的這份輕松和以往表現出來的有多么的不同。
為了不讓丫頭擔心內疚,他只能強顏歡笑的祝福。
“小沭哥哥,這兩年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去學校讀書,體會過了原本不屬于我的人生,雖然時間很短,但是我很幸福。”
丫頭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兩年的學校生涯可以說是她最開心的日子,雖然說她的年紀不小了,但因為以前從來沒有上過學,所以她必須從拼音開始學起。
跟著學校比自己年紀小的小朋友一起認字,算數,可她依舊覺得非常的幸福,那段時光是夢里都不曾出現的美好。
阮沭的出現對他們這個支離破碎的家而言是意外,更是曙光,雖然這道光看起來非常的不著調,可他依舊溫暖的。
同桌坐的老爺子不忍的別過頭去,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抹掉了臉上的眼淚。
“胡說八道什么,以后你的幸福日子還多著呢!”
丫頭沒有說話只是在笑,她的笑是那么的干凈明媚。
定親宴上阮沭喝了很多的酒,奈何經常泡酒吧的他早就練出了千杯不醉的本事,陸斯昂看著無奈卻沒有阻止。
“陸陸,我要是醉了你能抗的動我嗎?”
陸斯昂看了他一眼:“扛不動。”
阮沭:“……”
“你不努力一把?”
阮沭不敢相信的問道,嘗試都不嘗試就說扛不動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我向來不喜歡做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