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回到將軍府邸時,墨香從里屋跑了出來。
她今年不過16歲的光景,已經生得杏臉桃腮,身段勾人。
她的聲音嬌軟,手勾著墨痕的手臂不放,語氣焦急:“哥哥,你答應過我的,等護送太子殿下成了天子,就求他收我進后宮。現如今,他已經是天子了,你答應我的事,究竟什么時候才能作數?”
墨痕臉色復雜,卻也不舍得揮開墨香的手臂,只是字字斟酌,道:“你沒有看見陛下發布的詔令嗎?六宮無妃,皇后專寵。”
墨香咬了咬唇,臉色有些難看了。
墨痕看出來了,這小妮子是知道的。
他不說話,拉著墨香朝屋內走去。
房門闔上,兄妹二人總歸是能說些體己話。
墨痕頭痛不已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妹妹,沉聲道:“你既然已經看見了,怎么還不肯死心?陛下愛慘了皇后,怎么可能容許有人礙了皇后的眼?”
墨香泫然欲泣,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控訴:“那你當初為何要答應我,我這些年日日夜夜朝思暮想,不過是嫁給陛下而已!”
墨痕沉著臉不說話,坐在主位上,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這墨香對凌重衍的愛慕,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她十三歲時,后者在馬蹄之下將她救下了。
凌重衍惡名在外,暴戾恣睢,若不是那次的英雄救美,墨香也不至于對他情根深種。
墨痕回憶了一下,發覺當初,還是自己帶著自己這個傻妹妹去的馬場。
說到底,這場孽緣,少不了自己的促成。
墨痕心中有歉疚,說話的底氣便弱了,只能強作強硬,冷聲道:“你別癡心妄想了,嫁入后宮,是絕無可能的。”
話音落下,那頭墨香的眼淚便開始滴落。
“你哭什么?”墨痕一時慌了,急忙起身走向自己這唯一的妹妹,可是又毫無辦法,只能束手無策,苦口婆心的說:“墨香,哥哥已經同你說過很多次了,后宮不是什么好地方。按照哥哥如今的地位,你想要嫁什么樣的好人家,哥哥都能給你想辦法。”
“我不要,我只要嫁給陛下!”墨香不依不饒,聲音之大,足夠路過的下人側耳。
墨痕一屆武將,對于這樣的女孩子心事,簡直是束手無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墨香突然止住了哭。
他看向墨痕,突然峰回路轉,松口道:“哥哥,我可以答應你不鉆牛角尖,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墨痕滿臉喜色,連忙道:“但說無妨,哥哥都會答應你的。”
墨香斂眸,語氣帶著不甘和決然:“半年后的重陽佳宴,我要見一見陛下和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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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嬈在皇宮里修了廟宇,她一個現代人,原本是不信這些東西的,可是現如今,卻將一部分微弱的希望,寄托在了這上面。
佛教說慈悲,說救人一命七級浮屠,說兼愛世人。蘇嬈想,一個人若是有了這份信仰,說不定就能少些戾氣。
一時間,佛教在京城乃至舉國上下,都開始盛行。
確實也有很多官員百姓開始信佛了,可是凌重衍,他半點也不信。
一開始,他還會陪著她禮佛罷了,只是看向那佛像時,眼中哪有一絲絲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