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只有這個人,會因自己的一處小傷口,就心疼的不得了。
后來凌重衍離開時,還替她掖好了被角。
蘇嬈聽見他在自己耳畔說:“好好休息,我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蘇嬈乖乖點頭,聽話的不得了。
凌重衍這才放心下來,舉步離開。
鳳儀殿正殿殿外,以王閏錦為首的太皇太后宮中之人,跪了一大片。
王閏錦哆哆嗦嗦跪著,那太監服底下一片暗色水澤,是刺鼻的騷氣。
他不過是為虎作倀,真的遇見凌重衍這般狠辣之人,簡直是沒有半點底氣。
其他侍衛以及內侍也好不到哪里去,眾人跪作一團,皆是戰戰兢兢。
而凌重衍坐在高臺之上,不動聲色飲茶。
他不說話,可是壓迫感之重叫所有人都心驚。
太皇太后很快就聞訊趕來,見狀臉上的表情滿是憤怒。而王閏錦和眾人皆是一喜,看向太皇太后,眼神急切。
地上是自己多年的心腹,如今卻被五花大綁,太皇太后怒由心生l
“皇帝!”他看著凌重衍,恨聲道:“你可真是羽翼豐滿了,現如今,你連哀家身邊的人,你都敢動嗎?”
凌重衍聽著,只是淡淡斂眸,語氣平靜至極:“太皇太后有什么話,就到上面來說吧,朕聽不清。”
這樣高臺階,她年事已高,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
偏偏凌重衍冷眼旁觀,絕對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
太皇太后只能在侍女的攙扶下,一步步上去。
直到凌重衍手中的茶薄有余溫,太皇太后才終于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到底精神不濟,這樣幾步,就已經氣喘吁吁。
“皇帝,哀家已經上來了。”太皇太后語氣僵硬:“這件事確實是哀家考慮不周,沒有知會皇后一聲,就到鳳儀殿抓人。哀家往后不會了,皇帝,你也適可而止,把哀家的人放了吧。”
這樣的一番話,換來了凌重衍的嗤笑。
他笑意散漫,字字冷淡,裹雪一般的寒氣:“太皇太后說的可真輕巧。”
“那你還想怎么樣!”太皇太后臉色低沉,她坐在凌重衍身側,語重心長:“哀家好歹是你的祖母。你連孝道都不忌諱了嗎?”
“朕的父皇倒是個孝順的,孝順到妻子被殺,也不敢問太皇太后你半句。”
凌重衍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多年前的密辛。
“現如今,太皇太后還想用同樣的手段,害死我的嬈嬈嗎?”凌重衍突然目光死死看向太皇太后,語調沒有一絲絲轉圜的余地:“只是很可惜,朕不是父皇,不是做唯你是從的傀儡。”
“你方才說孝道?呵……”凌重衍冷笑:“朕既然可以逼宮,還會顧及什么孝道嗎?”
太皇太后臉色大變,她正想說些軟話,卻見凌重衍已經手腕微抬:“王閏錦絞殺,行刑必得滿兩個時辰才能死,至于其他人,杖斃!”
“皇帝!”太皇太后氣到直接站了起來:“現如今,你是連半分薄面,都不愿意給哀家了,是嗎?”
“來人,讓太皇太后好好坐下。”凌重衍面無表情,語調中有一瞬而過的陰蟄:“太皇太后今夜但凡有一刻走神了,你們這些跟前伺候的人,統統不得好死!”
月上桿頭,整個鳳儀殿里血腥味沖天,哪怕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
而不必說那王閏錦的慘嚎,響徹了整整兩個時辰,沒有斷絕。
天子說了滿兩個時辰,這些行刑的人自然知道該怎么做,簡直恨不能讓王閏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