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嬈感覺到鼻尖充斥著血腥味,預示這這個地方,這個男人的危險。
不是第一次夢見了,她總是夢見這個背影,冥冥之中,像是某種預言。
只是尋常這個時候,蘇嬈都會驚醒。
可是這一次,蘇嬈沒有醒來。
她到底還是鼓足勇氣,小心翼翼走向他。
似乎有深宵寒風,他立于風露中,衣袂翩翩。
她開口,聲音在虛無的空間中,有回音:“你是誰……”
蘇嬈看見他后背微微僵硬,有清淡的嘆息聲,從胸腔中發出,宛若靈魂深處的喟嘆。
他轉過身,那樣雅致漂亮的一張臉。
桃花眼含情溫柔,眼瞼下的淚痣是朱砂的顏色,仿佛血液凝固的色澤。
蘇嬈像被什么東西釘在了原地,連腳步都挪動不了半分。
這張臉,分明是周衍。
她再一次驚醒,只是迎接她的,不再是滿室的昏暗。
韓容景背對著她,坐在床沿。
他身上是黑色的綢料,光影之下,卻比夜色更深沉。
他指間夾著一根香煙,煙火明滅,像深海處航船的訊號燈,晦暗不定。
蘇嬈感覺到喉間的痛感,仿佛被火灼傷了一般。
她開口,聲音很沙啞:“容景。”
韓容景側過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他說:“嬈兒,你夢見什么了?”
蘇嬈的手捏緊了被褥,要怎么開口,才會使得一切不那么荒謬。
她夢見周衍了,那個只見過三次的男人。
實在很像笑話。
“沒有……我什么都沒……”
她的話語被韓容景突然的壓制吞沒。
他吻她的唇,帶著摧枯拉朽的狠意。
蘇嬈沒有反抗,這個人是她的丈夫,哪怕她嫁給他,不過是出于感激。
可是世人都說,韓容景深愛蘇嬈。
所有人都知道,他為了她連自己的腎都不要。
為了他,心甘情愿被整個韓家排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放開她。
他撫摸她面容的姿態那么溫柔,眼底滿滿的眷戀柔愛,可是嗓音卻那么冰冷,一點溫度都沒有。
他說:“嬈兒,你在夢里喊周衍的名字,喊了整整5次。當初一見鐘情的人,其實不僅僅是周衍,還有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