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不多會,皇帝就過來要安置。
她們下午已經請教過了,鋪床掃鋪最簡單不過了,現下春分已過,暖和起來,被褥都換了春被,三兩下素格就忙乎完,猶豫等不等松齡。
郭謙陪著皇帝進來,松齡忙上去行禮,請了示下就安置,便上來替皇帝解開領扣,脫了袍子,松齡是個小個子,皇帝比她高了一頭多,領扣解了半天,瞧著都費勁。
素格愣愣的站著一旁瞧,就沒瞅見郭謙比手勢,讓她離開。
皇帝抬頭不耐煩了,伸手一指素格,“你來。”
松齡已經急出一頭汗,分派活計時怎么沒想到這個,原以為簡單的事,其實差了毫厘都不成。好在素格個頭要高她不少,見素格輕松的就解了扣襻,替皇帝除了外服。
皇帝的中衣從上到下一身白,素緞料子極輕滑,只是皇帝怎么這么消瘦啊,本來穿著龍袍還襯的他挺拔,其實都是龍袍的功勞。
內里,皇帝單薄的披著一層單衣,消瘦的可憐。
素格接了手,皇帝就示意郭謙跟松齡退下了。她將龍袍掛到一旁的架子上,回頭見皇帝已經坐在榻沿上,等著她脫龍靴。
素格猶豫了下,這時候也不能說找松齡來,只好自己過去,跪在踏板上,抬起皇帝的腿往下拉靴子。
“朕,,自己來。”
皇帝坐在那里,平日誰替他脫靴子他都不在意,這時抬腳正在素格綿軟的胸前,他卻忽然有些羞澀。
揮手趕素格站到一旁,自己脫了靴子,扔到一旁。
下一步該是替皇帝蓋上被子,放下一層層幔帳,今兒個的事兒就算結了。
可皇帝坐在炕沿上,絲毫沒有躺下的意思。
素格訕訕的站著,不知道說什么,可僵著不是事兒啊,她替太后更衣習慣了,替皇帝更衣,把他一路脫完只剩個中衣,可有些害臊。她到底是個大閨女,第一回伺候男人。
現在皇帝就穿中衣,跟她兩個人在寢殿,乾清宮寢殿并不大,兩個人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主子爺,,,,您要不還是進被褥吧,剛病好些,現在白日雖熱,夜里還是涼的。別凍壞了身子。”她想了半天,擠出一句話。跟一個男人在寢殿,連呼氣都是曖昧的。
皇帝今兒個剛視事,忙活了一天,頭都有些蒙。這時跟素格在屋里,只覺得心里腦子里格外清靜,就愿意跟她多待會兒,要是一躺下,可就沒理由留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