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胡思亂想著,連門口投進來一個巨大的黑影,她都沒發覺。只顧想著怎么讓翠微求她,自己該要她拿什么來換。想著翠微翹的高高的頭在她跟前低下,對,就要磨她一磨,不能輕易答應。
素格也是女孩子,體味翠微的心境也容易。所以她幾乎能斷定翠微是故意摔的,摔的不會很重。回去之后,還一定會要跟她和松齡換差事。
素格越想越高興。只顧琢磨要翠微欠她什么,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咳嗽,將她嚇了一跳。
“主、主、主子,您怎么來了?”
這么晚了,廣祿來御藥房做什么?
“嗯,我倒要問你,這么晚了,你在這里做什么?”廣祿被問的一愣,立刻反唇相譏。
素格道,“我來取藥。”她心里惴惴。每回見廣祿都要出事,上上回是自己嗆了主子說要當娘娘,上回是被人欺負主子替她出頭。這回可千萬別有什么事兒。
“是嗎,我也來取藥。”廣祿一臉嚴肅。
素格不傻,而且素來會體諒別人。雖然平日取藥可以打發太監來,可這會子夜深了,太監進不了日精門吧。所以二爺親自來取了。
她就這么替廣祿圓了場,點點頭旋即又關切道,“主子您給誰取藥,是您自己嗎?”說完覺得自己蠢,二爺還能給別人取藥嗎?自然是親力親為來的。“主子您怎么了?”
“咳咳,我,,,夜里寒,有些咳嗽。咳咳。”廣祿卷了手,捂著嘴咳嗽兩聲。這傻丫頭也不是純沒心眼兒,還知道關心自己。這么一想,心里挺舒坦。
“誒呦,您可得當心,奴才今兒伺候萬歲爺安置,聽萬歲爺也咳了一兩聲,那聲口跟您差不多呢。主子您坐這邊兒,別對著門。春日夜里賊風最厲害,身上不覺著,其實已經入了肌理,隔夜就發熱。”忽然想起嘴巴要甜,要會哄人,才能讓廣祿高興。
像上回,她只管自己嘴頭高興,回去了也天天擔心,就怕廣祿不高興了將她指婚。旗主子是能定下面奴才親事的。后來還是松齡笑她,如今在宮里,王爺要指婚也得你出宮了再說。
廣祿摁了摁自己額頭,真讓人發愁。皇帝那病癥怎么拿來跟別人比啊,那都是病入膏肓了,癆病是十有八九可以確認的。
“萬歲爺那是為國勞累,我又沒那么多政務可操心,怎么能跟萬歲爺比?”他剛才的笑容凝固住了。
素格心想又不知哪里惹了這位爺了,好話也哄不好他,自己可真笨。果然也不是奸妃的料。
她對自己深深遺憾起來,幸好沒打算在宮里長久呆下去,稍不留神就給自己惹禍。
她訕訕道,“那倒也是,,,咱也不用跟萬歲爺比,天下萬方全擔在萬歲爺一個人兒身上,擱誰都累得慌,奴才就活乾清宮這么大點地方,也沒活舒展,成天給主子您添亂呢。”說完又納悶,怎么又說到自己身上了?
廣祿瞪眼瞧她,越說越不對路子。
不過這回她倒懂事了,不再跟自己梗脖子。
素格緊張起來,“主子,奴才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奴才就是,,,就是每回見了您就怕。但上回您救了奴才,上上回您也救了奴才,奴才就知道您待奴才好。”
她說的是進慎刑司那次還有孫得志這回,就是說的有些亂。她是真心怕廣祿,跟旁的人她還能斗心眼,到了廣祿這里,她就連話都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