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祿點頭道,“就這么辦吧。你那藥日日都得服,自己來不了就跟那九說一聲,他會替你安排。”
素格便知道御前的人只怕都已經知道,身上也都有安息香。她今兒又承了王爺的一次情。
揣了幾包安息香,拿了一盒紅玉膏,提了燈籠回去了。
打了簾子進來,她們兩個還都沒睡。燭臺上點著蠟燭,松齡在紉東西。見了她忙跳起來,“哎喲我的姑奶奶,您到底回來了,怎么用了這么久?”一壁過來接她手里的燈,一口吹熄了,掛在墻上,一壁抱歉道,“都是我笨手笨腳,倒連累了你。我原想等你的,郭公公不讓,說萬歲爺安置了,殿內除了值夜的不許留人,將我趕了回來。”
素格用她遞來的巾把子擦臉,想了想,又用胰子搓手,擦臉,把盆水洗成白色才出去倒掉。
翠微一直睡不著,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怎么頭一天素格就賴在主子屋里了?她怕被素格搶了先,皇帝眼里就再沒她了。又一想,這素格別竟是個狐媚子托生的,伺候萬歲爺脫衣的好事轉眼就被她搶去了。直等到她回來,里外里打量了一遍,見頭發紋絲不亂,衣裳也沒什么異樣,心里才放下。可嘴里忍不住還要挖苦諷刺一下,
“可不,您不回來也不說一聲,還以為您這就開臉了,明早見了您得叫聲主子呢!”
素格倒完水推門進來就聽她有鹽沒醋的一通呲打,先不搭理她,跟松齡道,
“您跟我客氣什么,剛進宮那會兒,還不都是您替我遮掩。這不是您夠不著嗎,我就替您一替。”說完發愁,“可明兒個您怎么著啊,要不還跟郭公公說一聲,讓他們替萬歲爺去服。”
松齡點頭,沒有個她的差事日日讓素格兼了的道理,“明兒我就跟郭公公說,以前怎么樣以后還怎么樣吧,萬歲爺也太高了些。”商議完回頭瞧著翠微道,“您怎么說話呢,什么開臉不開臉,不嫌人家笑話。您要是得萬歲爺青眼,封妃封嬪的,那是您造化,可您不該覺得都跟您一個想頭。”
翠微聽了不忿,“我什么想頭,不跟您一樣想頭嗎?咱可別做那些招人不待見的事,說出去丟人。”
素格見她真是賊喊捉賊,也不跟她爭辯,取了紅玉膏扔她面前道,“您問我干嘛這么晚回來,您得問問您吶,怎么著,當差頭一天就把胳膊摔了?還鬧得沸沸揚揚,郭公公親自交待讓我給您去御藥房取藥。不等著您這藥,我也不能回這么晚。”
翠微聽了臉微紅,她不樂意奉茶,下午從銅茶炊那兒出來,就跌下臺階,也是心狠了些,狠撲了出去,胳膊蹭著青磚沿上,劃了老大一條印子。她嚷嚷起來,把那九給叫了來,那總管瞧了還真心疼她,吩咐郭公公給她找藥。只是沒想到藥配的太晚。
聽說素格是替她取藥,她“嘖”一聲,“我可不搭您人情,也不是我要的藥,是大總管吩咐的,您不樂意就別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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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稍晚奉上
據《古今醫繩》:“凡人有此癥(癆病),便宜早治,緩則不及事矣”,“凡親近之人不能回避,須要飲食適宜,不可著餓,體若虛者可服補藥,身邊可帶安息香,大能殺勞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