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呀,還真是想不開。要我說,您該好好將養身子,自個兒不疼自個兒,指望誰呢?”貞貴人痛心疾首,說了句大實話。
貴妃被她的熱忱打擊了,她何嘗不知道作養呢,只是宮里沒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她一肚子委屈也沒地方說去。再說,有了這回的教訓,她也沒心跟她們周旋,虧還沒吃夠嗎?再不能信任何人了。
所以,貞貴人的話雖然聽著有幾分真誠,卻照樣從耳邊滑過。
“沒有的事,是我身子弱,難將養。”她自顧自往前走,準備回宮了。
“娘娘,娘娘,”貞貴人被她甩掉,不肯罷休,追上來道,“您大肚能容,可有些人不這么想。您沒聽說嗎,康寧兩個,又給皇帝身邊塞了一個她們家的人!”
貴妃在長長夾道里走著,瞧著碧藍的天兒,原不準備搭理她,可那話竟鉆進了耳朵。
“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沒聽到旨意?”她停下來,轉過身。
貞貴人打探消息最靈通,這回圣駕去祭祀,帶了三個宮女,已經很離奇了。皇帝素來不用宮女的,她們都知道,這回一下塞進了三個,皇帝還都收了,能不勾起她們的好奇心嗎?
皇帝跟前的女人,說起來也是給皇帝備的。只看有沒有造化被皇帝瞧上。就算瞧不上,可日日戳在眼睛里,哪一天皇帝忽然想辦事,妃嬪們要等著翻牌子,多麻煩,指定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所以這三個人背后的鈕襻,很快就被打聽的一清二楚。一個是太后塞的,一個是皇后做的主,還有一個,竟然是康嬪的本家妹子。
皇后指的那個立馬要出宮,外頭已經說好了人家,倒不用多慮。太后塞的那個就有說道了,聽說先前皇后已經答應開臉給位分的,可太后一病耽誤了,誰知最后還是被太后送了過去。
更讓她們懸心的是康嬪的妹子。
這康嬪家里是多不要臉的,挨個往皇帝龍床上塞人。塞一個寧嬪還不夠,偷偷又塞一個宮女,這是要把皇帝攥在手心里嗎?這不真成了趙飛燕跟趙合德了?
寧嬪如今有孕,皇帝再被她妹子纏上,后宮就沒了希望。
有膽大的那會兒就往皇后跟前訴苦了,被皇后好言好語勸了回來。后頭還有人去諫言,皇后的臉子就不好看了。說什么后宮這些人沒有能耐,留不住皇帝,皇帝不過添了幾個宮女,她們就來說三道四。不就是宮女嘛,別說還沒臨幸,就是臨幸了又怎樣,翻不起大浪。
話是這么說,可皇后要做賢后,不能拿她們犧牲啊。寧嬪有孕,皇帝至少還會平衡六宮,要是被跟前宮女纏死了,她們見一面都難了。
果不其然,皇帝御駕還沒回來,流言就已經滿天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