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嬪這會子又提起貴妃,皇帝不由皺眉道,“畜生惹的禍,怎么還牽連起主子來?”
素格心里嘆道,怪道自己不喜歡康嬪,不光心術不正,還不夠聰明。
皇帝因為貴妃失了孩子,對她一直心懷悲憫跟歉意,因為即便到了最后,他也沒處置了那個罪魁禍首。別說這回不是貴妃帶了貓去,就算是貴妃帶的貓惹禍,皇帝也是會網開一面的。
男人對一個女人有了愧疚,這輩子都會藏在心底的。康嬪自以為聰明,卻勘不破這一層。素格不由在心底搖頭。
不過,玉貴人那么精明的人,竟然會捅這么大個漏子,自己可真想不明白。她把皇帝的寵幸看得那樣重,又是剛晉的位分,興風作浪也輪不到她呀。
康嬪微嘆一聲,“是,萬歲爺說的是,那畜生跟奴才們混不熟,玉貴人年輕,要說她故意的,奴才也不敢信。”
皇后這時開口了,訝然道,“康嬪也是協理后宮久了的,怎么如今對上自己的妹子手就軟了。宮里有規矩,她是新人,那就叫精奇嬤嬤去教規矩。沒學會前就不要出來了。”
康嬪原指望順著皇帝的話頭,把今日的事輕描淡寫的就了了,誰知皇后這回紋絲不讓,玉貴人就此禁足,自己也被蓋上個教養不利,包庇族妹的帽子。
皇帝點頭道,“應該這樣,玉貴人即是你的妹子,這些道理要仔細教她,今兒的事,萬幸皇后沒事,不然,怎么處置她都不過分。”
說完對皇后道,“你好好養著,天兒熱起來了,沒事別出來,仔細曬著。”
皇后抬眼瞧皇帝,笑著答應,“奴才知道了,主子您再坐會子,剛燉的荷葉粥,您吃一碗再走吧,方才壽宴上肯定沒進好。”
皇帝擺擺手,起身邁步往外,四個貼身的太監提了熏香爐子伺候,素格松齡也忙跟了上去。
出來到了院子里,皇帝瞧眼東配殿,“寧妃在這里還住的慣嗎?要不然還讓她搬回去,免得擾了你休息。”
皇后送出來聽到這句話,臉色都發白了,“奴才宮里都備齊了,斷不會讓寧妃不自在。主子爺放心,奴才就是怕她年輕,如今有著身子也沒人敢多說,由著性子不知保養,才接她過來,一應都是奴才親自照料,主子要是不放心,奴才還讓她回去。”
皇帝聽出皇后聲音里的委屈,踟躕一下道,“朕不過怕她鬧你,你即不嫌,朕自然沒什么不放心的。后宮交給你,朕很放心。”
帝后在那里說話,素格也朝東配殿看去,東配殿面闊三間,比寧妃的永和宮一點不差,只不過跟著皇后住,哪里有自己的宮里那般輕松自在。
眼角掃過去,卻覺著有一道目光從正殿稍間的檻窗里緊盯著自己,回頭一瞧,里頭是暗的,檻窗內站著一個人,隔著檻窗看過去,瞧不大清楚,方覺著眼熟,再要細瞧,那人影兒已經不見了。
如妃今兒瞧了出好戲,玉貴人真是恃寵而驕,還沒跟大家伙兒混熟,就捅了一個大簍子。不是說她們三人成虎嗎,怎么瞧著跟寧妃一樣,沒什么謀算。這下好,剛封的貴人,還新鮮著呢,就禁了足。
她跟恭妃好,兩個人以前也斗過,不過后來見都不招主子待見,斗個什么勁兒呢,所以后頭兩個人倒能坐下來品品茶,說說閑話兒打發漫漫長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