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格回來路上怏怏的,那道眼神讓她坐立不安。總覺得要出事。松齡看她心神不寧,問她也不說,這會子皇帝歇午覺,兩個人也沒事,便坐著扯閑篇兒。
兩個人最先想到的自然是翠微,沒想到這么快,玉貴人就被禁足了。
“禁足了也好,不然成日往咱這兒跑。就上回,還罰你跪呢。我可聽說,事后萬歲爺吩咐了,御前的人,處罰都得經過御前總管。”
素格聽她提起那事道,“這是我第一回挨她的罰,一個貴人,就這么厲害,將來等她當了妃,貴妃,可沒我活命的了。”
松齡也道,“她是猖狂了些,可我記得她以前提過一嘴,好像不大喜愛貓的,怎么今日她卻抱著貓來了?”
這里頭肯定有貓膩,只是她們也管不著。
“那天聽說她跟前的宮女也吃了癟?小公爺可真是。。。”提到小公爺,都不敢多說,便問,“你跟小公爺很熟?外頭傳他是那樣,卻偏偏肯幫你。”
素格點點頭,“小時候在一處玩了三四年,他小,脾氣卻大,只不過怕永常,連帶著敬我三分罷了。他那個性子,跟前的人都受不了。”
松齡正要接話,就見素格臉上一凜,發起呆來,再問她,她便說要出去一趟。
素格匆匆忙忙的去尋那九,皇帝中午歇覺只留郭公公伺候,那九這會子該閑著。
這事很急,她在心底翻來覆去的掂量,似乎明白了廣祿那夜在先帝陵前欲說還休的話了。
她想起來那雙眼神是誰了,一下子渾身冰冷。
那九正忙著跟粘桿處侍衛安排事兒,見素格一頭進來,微微喘著,瑟瑟發抖。便打發了侍衛下去,過來打量著她,問道,“二姑娘這是怎么了?什么事嚇著了,先喝杯茶。”
他取了杯子給她倒茶,看著她喝下去。
素格牙根兒打顫,“今兒個我去了景仁宮,見到一個人。”
那九不接話,靜靜瞧她。
虧得那九安定,素格也慢慢安靜了,“總管別笑話我,我,我是瞧見一個人,可這個人實在不該在宮里的。”
檻窗后的人她覺得熟悉,可怎么也想不出是誰。方才跟松齡閑聊,提到小公爺,她才忽然跟前兩日小公爺進宮那天聯系到一起。
“小公爺那日帶了兩個小蘇拉,幫我吵完架走了,我覺得那背影很熟。”
她說的零碎,那九已經聽明白了,臉上肅然道,“你覺得,景仁宮里那個人,就是小公爺帶進來的?”
素格晃晃腦袋,“是,本來我也沒想明白,現在想來,應該是小公爺把人留在了景仁宮。”
那九正色道,“你再仔細想想,私自帶人留在宮里是犯大罪。”宮里每日進出各憑腰牌,尤其是男人,更不能隨意留在宮內。“這要查實了,就是穢亂宮闈的大罪。萬歲爺跟宮里的臉面就要不成了。”
妃嬪走影兒是大不敬,更別說是皇后了。
若是查出來,可是宮里最大的丑聞了。但若舉報不實,素格也活不了。那九想的更遠,這事,知情的人恐怕都不能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