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忙安慰,“她不是說了,這事你出頭不好,讓你養病避避風頭,還不是為了你好。她在前頭替你肅清了路,不是好事嗎?就一條,親父女,不能離了心!”
多尼哼一聲,女人懂什么!皇太后這是要垂簾,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不爭氣,女兒的野心卻這么大!可太后懂什么!女人,哼!
跟福晉說不到一處,多尼甩了袖子出門去書房,中邪祟,宮里哪有那么多邪祟,后頭肯定是小人作祟。他不出面,看看他這個好閨女會不會被嚇住,不過殺了一個康嬪,都鬧出這些怪事來,有什么用!依著他,連帶那個寧貴妃,一道讓殉了,什么事都沒有了!
流言紛紛里,小公主的病幾乎一天一回的犯。犯起來渾身抽,寧貴太妃哭得眼泡子大的下不去。除了罵太醫,一趟一趟的讓人去景仁宮稟告。
海若不動聲色的打發了人,也不跟太后說。太后已經夠煩心的了,康嬪的事,到底是她處置的第一個身邊的人,只怕要好好緩一陣子,公主的事兒,自己就代勞了吧。
公主發病五天后,海若匆匆帶著人去了永和宮,這回把人都屏開,連寧貴太妃也請了出去,只讓太醫在屋里診治,不到一刻鐘功夫就出來了。交待給寧貴太妃,公主的病已經瞧好了,要她今后自己照看仔細了。又問了她宮里的那個醫女,寧貴太妃一聽公主好了,高興極了,瞪著倆腫眼泡聽提起醫女,抱怨了兩聲,很久沒見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宮里頭出事了。
寧貴太妃絲毫不懷疑,就是醫女走了,自己孩子才生病的。要是醫女在,公主肯定沒事。醫女是個忠心的,也許就因為對自己忠心,才被人害了。
宮里頭莫名其妙少個人,不必問,肯定是出了事。
宮女都是旗下人,進了宮是榮耀,不敢自殘,會帶累家里人的。醫女到底去了哪兒,海若又命人到處找,宮里齊齊對了一趟人,還是沒找到。
皇太后瞧著包在棉白帕子里的一根帶血的針,聽了海若的回稟,怔了半晌。
她的惱怒一會兒之后就消散了。無力地吩咐道,“帶過來吧,我親自問問。”
昏黃的琉璃燈下,何貴太妃沒披麻衣,也沒穿棉布喪服,而是一身素白的常服。素衣裹著她瘦弱的身形,晃來晃去。
皇太后嘆息一聲,眼前這個薄薄的人,兩眼里竟然閃爍著興奮。
“何妃,你為何要殘害公主?她還那么小,你也,竟忍心下手!”皇太后的聲音淡淡的從頭頂泄下來,沒有份量。
何貴太妃進門行禮,直直跪著。此刻迎著皇太后的眼神,滾燙的兩道,渴望的問,“她傷心了嗎?她必定十分傷心吧?眼瞅著自己的骨肉受罪,就跟一刀刀切自己的心一樣痛。太后,您沒經歷過不知道,很疼,疼的一輩子都忘不了。”
皇太后無奈,盯著她的雙眼,“你,你失去過阿哥,就想讓別人也跟你一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