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自去門外尋了枯枝掩住洞口,一來防雪往里進,二來防有野物聞了味尋來。他用隨身帶的火鐮子點了火,拿干草引著柴火,又去挖了一吊子雪,燒了解渴。
風小了些,雪卻越來越密,須臾功夫,門口也半掩住了。
侍衛不安的來回踱步,素格聽著外頭幾次呼嘯而過的聲音,辨不出是哪一邊兒。兩個人都不敢出去,等著漸漸靜寂下來,侍衛才轉頭說出去瞧瞧。
素格一個人等,聽火上吊子里噗噗的水開的聲音,尋了根枯枝將火撥松,心里隱隱發緊。
不知道侍衛還能不能回來,她現下不能喊,就算外頭聽見什么也沒辦法回應。這樣想著,她有些后悔讓侍衛出去了。
雪越來越大了。越是寂靜她越是恐懼,竟讓她嗅出點景仁宮那夜的滋味來。
侍衛終于帶了人回來,路不好走,更不好找,好在他拿刀沿途留了記號。就這樣也費了好大勁,才折回來。
山洞里火還未滅,卻沒有人。
領頭的扭身瞧他,他也不知道人去哪兒了。
“你確定她不能講話?”帶隊的問。
侍衛忙跪下回話,“確實不能。一路上都沒見她出聲。”
“那她能去哪里?”這樣的雪天,又不識路,她一個深閨嬌養的姑娘,有什么膽量亂跑?可洞里也并沒野獸出沒的蹤跡。
外頭尋找的人回來稟告,雪太大,足跡都淹沒了。能勉強辨別的,似乎有一圈淺淺的印子,也分不出方向。
“沒用的東西,誰讓你丟下她的?這下尋不到人,看你怎么跟主子交待!”
一行人急匆匆的散去,這茫茫的雪夜,要找人肯定是沒法子的事。現在只能祈禱這姑娘命大吧。這樣的天兒,誰叫她亂跑呢。
那九扔了車,便領著剩下的人奮力往外跑。耽擱的功夫,后頭追兵已經咬住他們的尾巴。好在這峽谷并不是只有一條道兒,到了一個三岔口,眾人只得聽天意,挑了一條路就走。若是死路,今兒個便交待在這里了。
最后是被王爺帶的幾個當地的向導踅摸到那九,知道王爺那里已經跟追兵迎面碰上了,追兵雖強,王爺的護衛又怎肯吃素,到底那些人少,很快就盡數被殲。
再一問,素格被護著躲山上了,怡親王臉色鐵青,一雙眸子在紫貂帽子風毛里閃出厲色,馬一催,往回就尋去了。
七爺扯著那九說話,“九兒啊,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才想著,今兒個晚上要找不到你,爺也不回去了。欸,欸,你說那丫頭送山上躲著了?挺好,挺好,有人護著就行,欸,怎么著,,,這又要去哪兒啊!”
他扎著手,沖著老二跟那九遠去的雪霧空喊,不是都找到人了,知道在山洞就行了,還真搜山啊?老二撒癔癥了,這么冷的天兒,要凍死人!
七爺的話,在雪中輕飄飄的,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了。嗨,這事,真不好辦,就是那丫頭聽到了,她也沒法子喊回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