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公主才是她骨肉至親的侄女,也是為了她,眼睛都沒睜開就趟了這渾水,喘病這輩子怕也治不好了。
別看紫禁城這么大,跟她有瓜葛的,其實只有這一個。她怎么能不心疼?可氣的是,就算她執掌了這座禁廷的生殺大權,卻也不能處置給公主下毒手的人,反而是提都不能提。
張貴妃被草草埋了,那是她自作孽,合該如此,她有什么不平的,要做這些給活人看,還接著禍害公主?!
海若瞧她氣大了,不敢隱瞞,接著道,“后來我問了其他宮里,說是鬧的還不止這一處。還有鐘粹宮。。。”
太后心境此時已經一團糟了。
鐘粹宮里住的康嬪,有誰不知道?如今一起鬧鬼,只怕是有人故意做筏子。
“可問準了?寧太妃那里有什么動靜嗎?”她沉著臉問。寧妃要是攪合進去,才是不知死活。
海若身子一凜,太后能容留寧太妃,就是因為公主的緣故,可要是寧太妃知道什么風聲,為著她姐姐康嬪的事,那就不能留了。
好在永和宮里都是自己的眼線,有個什么的,也早早傳到自己耳朵里來了。
她猶疑著,忖了忖道,“主子放心吧,那宮里如今都是咱們的人,不會出岔子。奴才也留意了,寧主子不像有什么懷疑的。只是鐘粹宮那邊,到底要費點功夫。怎么沒人住的,就鬧起鬼來。”
太后一聲冷笑,“你也知道,這世上哪里有鬼,不過是人心。太皇太后費了那么多心思,到底跌在怕鬼這一宗上。如今還有人拿這個來嚇唬我,做她的白日夢去!什么魑魅魍魎,我是不怕的。”
她殺康嬪,也是康嬪先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若是連這個都怕,自己爬到太后位子上做什么,不如那會子就讓寧妃如愿,如今大夏的天下,交給阿瑪跟寧太后。
“永和宮還要看緊些,過了這一年再應付吧。”她揉揉腦袋,“真是不得清閑。”海若去取了西洋進貢的膏子藥來,在燈上烤了,拿簪挺替她貼在兩太陽上。
一頭又應了道,“奴才覺著,宮里如今流言不斷,總得想個法子,外頭,說是那郭公公的墳也被挖了,掏出個人來,竟瞧不出男女。還有。。”
還待說,太后奇道,“怎么郭公公被人刨了墳?我怎么不知道?”
海若放下手里的簪子,拿靶子鏡遞給她端詳,“前些時日的事兒了,傳的邪性,沒個真假,便沒跟主子回。奴才倒是細細打聽了,說是被趕去守靈的那些下等妃嬪的主意,恨他熒惑先帝,也不知誰就出了主意,要刨了他。眾怒難犯,郭謙也是罪有應得。”
皇太后聽了就知道這事牽涉的宮妃太多,要是自己再往下查,牽出這么多人來,倒被人指自己脊梁骨,說她待先帝的舊人涼薄。所以海若就擋了,只當不知道。
嘆口氣道,“罷了,那些人如今沒了指望,心里怨氣沒地兒發去,恨到他一個人身上,不管了,不過一個太監罷了,莫非我還真為了他去得罪先帝的人去。”
想了想道,“只是那些人的嘴還是要堵上,你去叫德子來,把鐘粹宮好好修整一番,查查誰在后面鬧鬼!”
小德子如今得了太后的信任,也是慈寧宮的掌事太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