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過一個共同的孩子。孩子走了,卻成為他們之間的紐帶,再也撕扯不開了。
只是鄂扎那句“別忘了我”,讓她心煩意亂。
她這里自然跟鄂扎是斷的干凈,這回見到他,心底并沒有漣漪。可是鄂扎卻像一直沒有放開,少年情竇,因為不能得,才顯得如此珍貴。
她呢,會不會忘記鄂扎,她不知道。跟廣祿的路能走到什么時候,她也不知道。
不過,那只鹿塤總是會壓在她的箱底,跟鄂扎的過往,失意彷徨,傷心和思念,都已經記不清了,卻融進鹿塤,不用找,就有沉甸甸的少女記憶。
今天大約是素格沒看黃歷的日子,剛從鄂扎那兒奪路而逃,沒兩步又被人堵住了。
“杏。。姑娘。”
杏臻沒料到,啞巴開口了。
一定是廣祿替她找的大夫,所以心思在哪里,無論如何繁復艱難,都愿意赴湯蹈火。而心之所至,啞巴也能開口。
她心里澀苦,面對素格的惱怒本來是一種本能,可這時她努力想從心底翻找出來,卻一絲兒找不到了。沒有了恨,是不是也沒有了愛?那自己對二爺??杏臻心底突然害怕起來。
“素姑姑挺忙呀,不小心伺候王爺,跑這邊又來勾引小王爺的嗎?”杏臻的口沒有遮攔,鄂扎跟素格的事不難打聽,她已經都知道了。可她最恨墻頭草的人,“怎么,瞧著小福晉滑了胎,您是不是特高興啊?”
素格本來沒想跟她理論,這會子有了幾分惱意。
“杏姑娘嘴里留點德,就算瞧著二爺,,,,不然要遭報應!”
杏臻被她斷斷續續的一句話擊中,報應兩個字像天雷轟頂,將她擊的粉碎。
素格沒想自己一句話,竟讓她愣怔在那里,心里不免古怪。
勉強回過神來,杏臻嘴角翹起,“我的報應我自接著,不老姑姑費心。。。只是我勸姑姑心思別用的太盛,即千方百計要跟二爺,就不該三心二意,還惦記著小王爺!”
素格呼了口氣,今兒個出門真是不利,想來方才跟鄂扎說話被她瞧見了。
只是這種事跟她解釋什么?
她不饒人的時候嘴皮子十分利索,“姑娘眼睛別用錯了地方,我跟小王爺自小一起長大,白說幾句話怎么了,小王爺才失了孩子,就是路人也有幾句寬心話,姑娘這話我只當沒聽見,您也再別說了,兩位王爺哪位聽見都不好。”
她掉頭從旁門走了,丟下杏臻瞧著她的背影兒發愣。
“姑娘何苦受她的氣,依著奴才,寫封信,回了京里的太主兒才好。”婢女氣呼呼道。
杏臻微微苦笑,對付素格的法子她不是沒有,只是她如今竟全沒了那份精神。
“二爺那樣的人,她拿什么配?不過是個伺候主子的宮女罷了,也紅嘴白牙的跟您這兒撒威風!”婢女接著道。
她的婢女自然是向著她,可道理卻未必如此。
站的地界兒不一樣,瞧的也不一樣。從前瞧不起素格,不過因為她是包衣,做過宮女伺候人。可打頭論起來,人家只是因著包衣的身份才入了宮,人家阿瑪也是一品公爺,家世并不弱于自己。包衣嘛,那是祖上的根由,只占個名兒,到底人才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