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識以來,玄鳥機靈又警覺,一張鳥嘴向來是騙死人不償命的,從不落人下風,何曾見過它吃虧?
看著它這副懊惱模樣,原本只想轉移話題的妙伍被徹底勾起了興趣,豎著耳朵尖做足了聽一個大八卦的準備。
玄鳥張了張口,正欲大到苦水,余光卻瞥見了秦柯冷冷掃過來的目光;周身突然涼嗖嗖,它心臟一抖,嚇得登時閉了嘴。
“說啊,等著聽呢。”妙伍見它半晌沒有動靜,催促道。
它跺著腳看向妙伍,狠狠剜了一眼:“蠢貓,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被勾起了好奇卻得不到解惑,妙伍心尖似是有千百只小蟲在爬,又躁又癢。他氣得跳腳:“破鳥,話說一半,要遭天雷劈!”
青耕仍在翻動著藥材,淡淡問道:“你可曾聽過,好奇害死貓?”
妙伍將尖牙磨得碦碦作響:“疑惑不解,簡直比死還難受。我今日定睡不安穩了,夢里都要惦念此事。”
玄鳥抻頭,語氣欠欠:“如此一說,我更不想告訴你了。”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你們都欺負我是吧。”妙伍急得在地上磨爪子:“老子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們竟這樣對我。”
玄鳥扇著翅膀,在妙伍頭頂繞了一圈,陰陽怪氣:“有頭有臉的人物,好了不起哦,方才被嚇昏的是誰?難不成是我嗎?”
黑貓聞言耷拉了耳朵,如同霜打的茄子:“你便告訴我嘛……”
“噫~別這個語氣,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玄鳥一個踉蹌險些摔了,趕緊落回了枝頭,離妙伍遠遠的。
妙伍轉了轉眼珠,再次哄騙道:“自家兄弟,怎么還見外呢,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誰跟你是自家兄弟,莫跟我套近乎。”玄鳥顯然不吃這一套,拒絕得毫不留情。
“若是閑得心慌,便將院中這許多殘枝碎葉打掃干凈。”秦柯幽幽吩咐。
“不掃!老子是伙計,又不是苦力!”妙伍梗著脖子耍橫。
“沒分別。”玄鳥攤了攤翅膀。
“掃就掃,掃干凈你就講給我聽。”妙伍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
“你先掃了再說。”玄鳥擠眉弄眼。
“你想誆我!”妙伍蹦起一人高。
……
說說笑笑、打打鬧鬧,自午后直吵到日落西山。任憑妙伍軟磨硬泡,玄鳥也沒有再多說一句。
暮色沉沉,它落在古樹最頂處的枝丫上,垂眸望著滿院的碎枝,忽而憶起初見秦柯的場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