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黑衣人問到。亞麗遲疑了一下,臉上堆出討好的笑,裝作天真:“哎,你是不是武林高手?”黑衣人審視她,十六七歲的樣子,清秀面孔,虎口有繭,臉上也滿是風吹日曬的痕跡。
“我再問一遍,你是誰,跟著我干嘛?”“我叫亞麗。”亞麗回答:“我感覺你是個高手,想要拜你為師。”
比起聽起像樣的借口,這樣莫名其妙的原因反而減輕了黑衣人的懷疑。他只是有點不耐煩:“滾開,不要跟著我。”
“為什么?”亞麗追問:“我年輕又肯吃苦,長得也不錯,只要你教我武藝。我可以......”“滾開!”黑衣人不耐煩:“我對女人沒興趣。”
雖然早有幾分猜測,聽到這句話,亞麗還是多了幾分憤憤不平,媽的。對女人沒興趣,對少年有興趣是吧?
遠處,紫荊城的方向突然出現奇怪的火光,有點像是后世的信號燈。那黑衣人朝火光觀望了一下,迅速的轉身離開。
看樣子房岳終于到了。到了就好,亞麗想。回到他的錦繡堆里,千尊萬貴的小侯爺,自然有數不盡的高手保護他了。
心中這樣想著,亞麗還是留下記號,繼續追著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很快出了明月鎮,有意無意的,尋著僻靜之處而去。亞麗一邊走一邊做記號,跟起來卻有幾分吃力。那人腳力很快,亞麗又不敢走得太近,雖然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但是感覺那人隨時都可能翻臉。
已經入夜了,遠離村鎮的道路就像是無邊無際的野獸,吞噬著光也吞噬著人的感知。亞麗把全身所有的感覺都調動了起來,她不遠不近的跟著那個黑衣人。好在今夜月色上好,能為她提供一些方向感。
也不知道是奔襲了多少里路,從平原到了山頂。夜風從林子里呼嘯而過,像是野獸的低語。走得越遠,對危險的直覺越清晰,亞麗知道,黑衣已經在忍耐的邊緣。
毫無預警的,刀影自上而下,亞麗雖然及時躲閃,頭發還是被削斷了半截。
黑衣人根本沒有給亞麗再次說話機會,已經開始動手了。他和亞麗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心狠手辣,刀刀致命。亞麗沒有趁手的武器,只能揮舞一把鐮刀做抵抗。畢竟是經歷了多次生死的人,即使知道不敵,亞麗還是用悍不畏死的勇氣,她不能又軟弱的念頭,一點都不能有,如果有,必死無疑。
知道自己被利刃劃破了手、劃破了腿,甚至劃破了臉,但人在興奮的頂端是感受不到痛的。亞麗像個完美的機械,即使落著下風也拼命的反抗。黑衣服給她兩刀,她也要還上一刀。她的傷口深可見骨,黑衣人也要皮開肉綻。
等她感覺到痛的時候,她的手腳都已經有些提不起來了。
“你殺不了我。”黑衣人的聲音傳來。亞麗此刻像個血葫蘆,她站立不穩,在原地大口的喘氣,此刻她已經感覺到痛了,連一口呼吸都是痛,全身灼熱,像在被焚燒。
“去死吧!”黑衣人也不想多說,沖了過來,他的刀早被亞麗的獻血染紅,粘稠的血液裹在上面,掩蓋了它的鋒利。亞麗沒動,她實在沒有力氣逃跑,也沒有力氣抵擋。
說起來好笑,她明明是來攻略房岳的,怎么會為了他死死的拖住這個黑衣人。
想來是她骨子里的俠義精神作祟,讓她變得盲目,變得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刀鋒下來,亞麗稍微側過身體,又扭轉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那刀自然是躲不過的,刀插入她的肋骨之間,卡在她這具還未長成的身體里。
亞麗脫力,跪在地上,手上的鐮刀卻沒有松開,飛了出去,劃破黑衣人的腳踝。那是亞麗最后的賭注,希望可以切斷他的腳筋。
黑衣人吃痛,發出怒吼。
“我知道殺不了你。”亞麗斷斷續續的說:“但是我可以拖住你,信平侯已經在路上了,你知道吧侯”
“賤人!!”黑衣人撐起身體,亞麗哪里還肯讓他接近自己,縱身一躍,從山頂滾了下去。上山時就聽到了水聲,荊州有大河渭水,過三洲,如果夠幸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