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還留有一些腥紅痕跡,嚼碎的骨頭渣子散落得到處都是。此刻啞女已經來點上了蠟燭,洞穴里又恢復了隱隱的光亮。亞麗不發一言的走出自己的房間,近距離的觀察地上的痕跡。
男女的骨架還是有很明顯的區別的,從其中一具比較完整的骨架上來看,應該是女性。這大概就是那些消失女弟子的最后宿命。
啞女提著一桶水,她應該是干慣了這種事的,她蹲在地上打掃著,就像一個普通仆婦一樣。她沒有問亞麗為什么站在這里看她,大概之前也有女子曾經這樣過。
兩人都沒有說話。
啞女擦完地面,混合著碎肉的血水已經將她的桶裝得滿滿的了。她又撿起一些骨架丟在桶里,只是一次性拿不走。剩了幾個在地上。
啞女提著水離開,走之前她看了看亞麗,也沒有管亞麗的到處閑晃。或許還有些佩服亞麗,經過昨夜,她仿佛更鎮定了。
亞麗目睹著啞女離開的方向,她記得那是她和啞女來的時候的方向,只是當時支路比較多,她的記憶不是很明晰。她有心想要跟上去,但是周圍太黑,也不知道鬣狗隱藏在哪個角落,貿然上前不太明智。
她又在有光線的地方看了一圈,抬頭看向頭頂,上面很深很黑,看不真切。但是現在想來,上面應該別有洞天。
撿了兩根骨頭回到房間,亞麗關上門,開始用石頭打磨起來。啞女再次來收拾的時候也不知道發現少了骨頭沒有,她只是一貫的沉靜,打掃完了便離開了。對亞麗,連多余的眼神都沒有。
亞麗一邊沉默的打磨著骨頭一邊思索,那日她記得將慈母蟲拿在了手中。可泉水巨大的沖擊力讓瓶子脫手而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能祈禱瓶子在撞擊中碎掉,而慈母幼蟲可以存活下來,等到房岳手中母蟲的找尋。
當然,祈禱外力的介入不是亞麗的風格。她加緊手中的打磨。不浪費一分一秒鐘。
是夜。飽食后的亞麗沒有浪費,在運功修煉。
突然她感覺到了一股視線。如同毒蛇一樣的,黏糊糊的,甩不掉的視線。她睜開眼,燈籠還沒有熄滅。黑暗中什么都沒有,但是她能感覺到她面前有人。雖然什么都看不見,但是直覺的警笛早在她腦子里尖叫。這無關修為,是一種天賦。
亞麗想要揮出她藏在袖子里的骨刀,但是理智讓她克制住了。她絕對不是眼前這個虛無的對手。只要她出手,馬上她就會死得不能再死。那是一種絕對的壓制,亞麗甚至想,房岳對上他,也不一定有勝算。
壓抑住自己的戰栗,亞麗裝作不知。過了許久,她發現那種被盯著看的感覺終于消失了。只是不一會兒,隔壁有女人的悶哼聲在寂靜中突兀響起。
努力讓自己裝作不知道,亞麗沒有離開房間查看,而是等待天亮。是的,每天天亮,啞女就會給燈籠換上蠟燭,證明新的一天開始。這一夜,異常的難捱。
第二日,啞女準時送來食物和換上蠟燭。待啞女離開,亞麗這才打開房間門。原本關押的三個女人只剩下一個了。原來,昨天,她們是被挑選的獵物。
雖然異常的想要逃跑,但是亞麗知道,這個虛無不是房岳,她也再沒有“前夫的愛”可以保命。何況,對這樣的怪物,她才不想要什么“愛”呢。她現在不能觸怒怪物,只能靜下心來,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