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婦人的告謝聲中離開房家,房岳的在亞麗的眼中又飽滿了些。以前只覺得他尖刻、鉆營,現在看來也沒那么簡單。他這樣追逐權力的背后似乎又多了那么一絲不一樣的東西。
第二日亞麗早早就來到了房家。
敲了半天門,老仆也睡眼惺忪的來開了門。亞麗進門一看,燈滅火熄,沒有什么煙火氣。“房岳醒了嗎?”亞麗問道。老仆諾諾不知事的樣子,半天回答不上來。亞麗無語,自己走進門去。打開房岳的房門,一股尿騷味傳來,亞麗捂住口鼻走近一看,曾經芝蘭玉樹的房探花像個死尸一樣躺在滿是便溺的床上。
縱使一切都是自己主導的,亞麗還是訝異,房岳的娘親是怎么回事,難道都沒找人照看。
老仆看了,老眼昏花的叫了一聲,又跟無頭蒼蠅似的去找房岳娘親去了。
亞麗見這二人毫無章法,只得轉身出門,去自己鋪子尋了個兩個靈敏的伙計,過來搭把手。收拾房屋,更換被褥,給房岳更衣洗漱。
待一切收拾得差不多了。亞麗又讓伙計去買聘了一個婆子,來房家伺候房岳。
房岳受的是外傷,意識是清醒的。奈何昨日喝了藥意識昏沉,心中又郁結,無法起身才會便溺在床。如今清醒了,只覺得羞愧難當,一直閉眼裝睡。
房間的味道漸漸散去了,婆子也在門口熬藥熬粥。房岳睡在床上,又恢復了整潔干凈。這個時候他娘終于起身了,一步三顫的走了過來,對著房岳幾嗓子干嚎,又顫顫巍巍的回房間了。
亞麗見過遇事慌亂沒有章法的人,但是這么不頂事的還是少見。
叫婆子熬了點稀粥,亞麗自己動手,佐了點小菜,輕輕放在房岳床頭。
“醒了吧,醒了就喝點粥。”亞麗出聲,可床上的房岳一動不動,大概準備裝死到底。“沒有營養,手恢復的可能就渺茫了。”亞麗又道。這次房岳終于睜開了眼睛。
亞麗扶他起來,接觸到他身體的一瞬間,感覺他很僵硬。看樣子,他對亞麗充滿了戒備。
“都怪我。”亞麗喃喃一句:“也許我早點證你清白,就不會......”亞麗裝作欲言又止:“算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不會再逼你納我。”房岳不置可否,只是乖順的坐起來,讓亞麗給他喂粥。
亞麗做事麻利,不急不躁,給他喂粥的樣子倒像極了妻子照顧生病的夫君。只是這一切都是假裝,郎情妾意都是偽裝。
“你很高興嗎?”房岳突然說:“我昨天看見你笑了。”
他的話打破了原本粉飾的太平,亞麗手一頓,卻沒有停下來,繼續給他喂粥:“是的,我有點高興,原本高高在上的你終于到了我可以伸手就抓到的地方。”
亞麗停下來,毫不掩飾的直視他的目光:“我為什么不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