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兒與馬車坐在外頭,趕車去染布坊。
李伶靜在車里問時羨魚:“道長,你真要在青樓煉丹嗎?怎么煉?”
時羨魚笑笑,“我哄她的。”
香汗丸的名字,還是以前從青山城聽來的。
李伶靜也跟著笑,“我想也是,不過可惜了道長的夜明珠,如此難得的稀世珍寶,卻便宜了那貪心不足的老鴇。”
“倒也不算多稀奇。”時羨魚從懷里又掏出一把玻璃珠,五顏六色絢麗至極,其中幾顆是淡綠色的,與剛才老鴇拿走的夜明珠一模一樣。
“你要嗎?”時羨魚遞過去,“喜歡的話全給你。”
李伶靜睜大了眼睛,“這……這,都給我?”
“拿著吧。”時羨魚塞到她手里,“我還有很多。”
這些玻璃珠,是她以前給陸梨買玩具時一起買的,所謂的夜光珠,不過是玻璃珠里面添加了熒光粉而已,這次要來古代,她想著或許能賣了換錢,所以一起帶過來了。
在古代,玻璃算是稀罕物,因為物以稀為貴,清朝以前有些玻璃工藝品的價值甚至超過了珍貴寶石。
李伶靜捧著亮晶晶的珠子,渾身緊繃,唯恐摔著、碰著、磕著了,直到時羨魚提醒她收起來,她才動作僵硬的把玻璃珠裝進一個布袋里,又擔心不夠保險,把布袋裹了裹,塞進袖子里的內袋。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途徑喧嘩的街市,慢慢往僻遠的道路行駛。
染布坊距離鬧市非常遠,因為染料的氣味大多刺鼻,附近連住戶也沒多少。
李伶靜聞著那些染料的氣味,不禁蹙眉掩鼻,擔憂的道:“這種地方怎么能養病……”
正說著話,馬車就停了。
“到了嗎?”李伶靜撩開車簾子望了望,看見外面房屋破舊,街道雜亂,不禁眉頭緊皺。
當初姚娘子身處青樓,身份雖然不堪,卻也算得上是錦衣玉食,吃穿用度只比樓里的花魁差一點,哪怕如今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也不該淪落至此才是。
“姚娘子幫蘭媽媽調教姑娘,每個月是有月錢領的,她攢了不少,怎么……”李伶靜咬住下唇,望著巷子里頭,“罷了,我們先進去看看。”
老鴇說姚娘子住在巷子最里面。
李伶靜皺著眉往深處走,四周空氣逐漸渾濁,不僅有嗆鼻的染料氣味,還夾雜著難聞的藥味,她看見墻根底下堆著一些藥渣,心頭隱隱不安,而后圍墻另一頭傳來女人的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仿佛喘不上氣一般。
李伶靜終于忍不住了,快走幾步來到門前,使勁拍了拍。
“姚娘子!姚娘子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