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冊一定有問題!否則怎么會沒有我家公子的名字?!”
“也沒有我家少爺的名字!”
“為了辦這里的會員,我家爺在這兒花銷上百兩!哪有收了錢卻不辦事的道理!今天你們必須給個說法!”
“沒錯!必須給個說法!”
門口鬧鬧哄哄,里頭的客人哪里還能安心吃酒?管事擋在門口,咬死了必須按照會員名冊來,不在名冊上的全部作廢,哪怕手里拿著和會員牌一模一樣的白玉墜兒也不行!
起哄的人越來越鬧騰,百花街半條街幾乎都被堵住,終于引來巡視的衙役。
差役進來問話,將事情了解了大概,也覺得忘憂閣的名冊可能出了紕漏,否則不該有這么多人手持會員牌卻不在名單上。
只是現在天色已晚,想要掰扯個黑白曲直,還需等明日去順天府斷案。
差役強行驅散外頭鬧事和圍觀的人群,呵斥幾句后便去別處巡視了。
人群散了,生意也跟著散了,客人們見忘憂閣惹上了麻煩,自然也無法輕松消遣,紛紛告辭走了。
以往熱鬧非凡的忘憂閣,今晚變得冷冷清清,李伶靜坐在空蕩蕩的一樓大堂,心亂如麻。
姚娘來回踱著步子,滿面焦急。這群人有備而來,明天定會把忘憂閣告上順天府,李伶靜年紀輕輕,萬一不敵對方怎么辦?
可姚娘擅長的是詩詞才藝與鉆研客人喜好,至于如何做生意、怎么應對陷阱,她是一籌莫展。
“明日不管發生什么,一定要咬死了名冊沒有紕漏,不能給那伙人留下把柄!”姚娘心煩意亂,雙手攥在一起,“如果能找到原來的名冊就好了……怎么會突然不見了呢?到底是誰偷走了名冊?被外面的人收買了嗎?……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李伶靜垂著腦袋,聲音低低的道:“被他們這樣一鬧,本就讓忘憂閣人心惶惶,若是再去追查誰偷了名冊,只會扯出一堆糊涂賬,眼下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也許被衙役呵斥之后,他們就不會再來了……”
姚娘皺眉說:“他們能花這樣多的錢去做假玉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伶靜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眼下她無計可施,只懊悔自己當初與姚娘籌劃會員制時,沒有更仔細慎重,那白魚兒玉墜看著是精妙,可其實只要用一樣成色的玉石,便能仿照出千千萬萬個來。
這玉墜不能再用了。
會員制的初衷是為了給一部分客戶以特權與尊榮,如果玉墜變得滿大街都是,還有什么意義?
……
翌日果然又有衙役登門,要李伶靜去一趟順天府,原來是店里一個伙計自己招認,干活的時候不慎把管事放在桌上的名冊打濕,里頭的字跡全糊了,他擔心挨罵所以私藏起來,現在交出來,也算是個物證——證明如今忘憂閣里那份名冊,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