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染搖了搖頭,“我的茶水并無問題。”
錦繡一怔,便聽葉清染又道:“有問題的是悠兒的那杯茶水。”
錦繡疑惑不解,“那小姐為何不阻攔大小姐呢?”
跟在葉清染身邊這般久,錦繡清楚葉清染的為人,她絕非對好友袖手旁觀之人。
“那茶水里并非是毒物,只添了些巴豆水而已,服下最多跑兩次茅廁,這個季節便全當清熱祛火了。”葉清染勾了勾唇角,笑意幽深,“不過,明日游湖悠兒是萬去不上了。”
錦繡蹙眉思忖,“小姐的意思是,二小姐的目的是阻攔大小姐赴宴?”
“不錯。”葉清染頷首,美目流轉間冷光泠泠,“本就是鴻門宴,悠兒留在府中反是安全。”
葉清染本就想獨自赴宴,但她知以悠兒的性格絕不會同意,是以才未阻攔,這才順水推舟。
“可二小姐這般圖謀又是為何?”
葉清染彎了彎嘴角,望著錦繡幽幽道了句,“那子母壺乃宮中之物。”
“是蘇靈蕊!”錦繡瞬間了然,噙了一抹冷笑道:“只沒想到衛錦珠竟然這般快便與蘇靈蕊狼狽為奸了,不愧是兄妹,兩人還真是一般模樣!”
葉清染笑而未語,依舊那般風輕云淡。
蘇靈蕊雖張狂,卻也并非無腦之人。
衛錦悠的外祖父雖已致仕,但地位尊崇,幾位舅舅更在朝中任要職,若衛錦悠出事,林家定然不會坐視不理,其中利害不是蘇靈蕊所能承擔的。
但她不同,一個孤女無所依憑,豈不是任由蘇靈蕊來拿捏。
晚膳后,衛錦悠果覺腹痛,葉清染為她診了脈又開了藥,叮囑道:“只要你明日不隨意走動,好生在床上養著,我保證明日午后你便全然無恙。”
衛錦悠笑道:“我自然信你,其實現在便不痛了,只是……”
衛錦悠臉頰紅了紅,“只是不知何時便想如廁,你便是讓我出去,我也不敢呀。”
葉清染笑著囑咐了兩句,便去回了林氏。
林氏聽衛錦悠無事,遂不再擔憂,反是笑著調侃道,“如此倒是省的我裝病了,明日你們兩個便都在家中歇著吧。”
“嬸嬸,清染以為,明日我還是去赴宴的好。”葉清染說話向來都是輕輕柔柔,但又莫名有種讓人無法反駁的決絕。
似乎這天地之間,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改變她的決定。
林氏有些意外,“清染,那靈蕊縣主性情乖張,你們并非同路之人。”
頓了頓,林氏又笑道:“你若是擔憂會因此得罪她更是大可不必,你衛叔叔與太子殿下的關系本就疏冷……”
葉清染輕輕搖頭,“有此關系,但也并非僅僅因此。”
她清淺一笑,雖是溫婉清貴,美貌無雙,但終究比她的年歲少了應有的任性與爛漫。
林氏的眸光晃了晃,嘴角抿動幾下,“清染,你……”
葉清染含笑垂首,抬手撩了撩鬢邊的發絲,林氏雖看不清她神情,但可以想象出那雙美目中的光該是何等清冷堅決。
“嬸嬸,您放心,清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會給衛叔叔也不會為自己招惹麻煩……”
葉清染走后,林氏久久未能回神,衛城歸來時仍見她坐在椅上神色恍惚。
“婉婉,你怎么了?”
林氏抬頭望向衛城,拍了拍搭在她肩膀上那只手,沉沉的嘆了一聲,“清染那孩子……”
“清染怎么了?”
望著衛城明亮的雙目,林氏搖了搖頭,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將軍一心想要守護清染,讓她與尋常少女一般輕松順遂,但,他們或許一開始便想錯了。
那樣的生活雖好,卻未必是清染想要的……